上駟院?那可是宮外養馬的地方啊……
我愣了一愣,一個多月前相思崖,他拚死救我的情景恍如就在昨。
這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他這樣權欲熏心的男人,竟會在那一夜會方寸大亂,冒著欺君之罪放我和孤獨淩走,又豁出性命救護我,最後卻著了孤獨昴的計謀。
圈禁,於一個養尊處優的皇子,莫過於最重的懲處。
宮裏,最不缺的就是拜高踩低,弱肉強食,父子親情在那裏已經被皇權的涼薄掩埋,到那個時候,饑餓、羞辱、審問、一輩子寫不完的罪己書,一輩子望不到頭的囚禁生涯,指不定哪一就是一杯鴆酒賜下,什麽豬狗不如的奴才也能對其肆意呼來喝去……
很難想象,那個記憶中驕傲得不容一絲侵犯的孤獨懿,而今又會是怎樣的一番境況。
可是,他的圈禁,於我又有什麽好傷心的呢?
他有那樣多的美姬寵妾,自然輪不到我來擔憂,畢竟,那已經是他的故事了。
從前的一切,全都隨著那一夜我決然跳崖後就此埋葬。
龍倩兒已經死了,現在活在世上的隻是西燕亡國後裔皇孫女慕容青璿。
下人隻知西燕皇孫兄妹多年來養病幽居,避世隔絕,沒有人會將哥哥和傳中的千機樓主聯係在一起,更沒有人會知道,我會是從前的北齊晉王妃。
我沒有死,被哥哥的人救走,如今已經有了一個全新的身份。
卻又在墜崖中磕著了巨石,昏睡了三三夜,醒來時,身邊是白鳶與哥哥急切的聲音,我卻怎麽也看不見他們的臉……
我的眼睛已經看不見了,大夫是因為腦子裏積了淤血,以致於雙目失明。倘若日後淤血能夠消除,興許視力便可以隨之恢複。
聽到那個消息時,我甚至有些慶幸。
因為我實在不知道如何去麵對慕容公子,麵對我失散了十一年的嫡親哥哥。
我們兄妹失散了十年,而他的這一次利用致使我眼盲,就是給我的最殘忍的見麵禮。
興許他也明白那一次的利用對我的傷害,這些日子一直心翼翼陪在身邊,嗬護備至,賠償這十一年來對我的歉疚。
饒是如此,我們分離了十多年的親情依舊隨之漸變疏遠。
從未想過從嗬護我如生命的哥哥也會和我有著這樣疏離的一,可是,我又知道,這都是命,願意也好,不願意也罷,都必須去麵對,去承受。
一路乘車南下,寒意漸少。
大難不死初時的悲戚傷神,現在已經漸漸變作了一種麻木頹廢的自暴自棄。我僅僅知道,自己現在身處南下的路上,哥哥要護送我回南魏都城臨安,而我,已經恢複本名慕容青璿。
南魏當年與西燕一直交好,我的母親是南魏的和親公主,外祖母更是南魏太皇太後,亦是因此,多年來哥哥以西燕亡國皇族後裔的身份在這裏也得到了南魏的庇護,逃過了北齊的數次追殺。
這些年的遭遇哥哥並沒有向我詳述,我僅從白鳶口中中得知,當年他命不該絕,被外祖母派來營救我們的人救走,而後在南魏生存下來,餘生卻隻能在輪椅上度過。
而千機樓明為殺手組織,實則是南魏先帝所建,暗中為南魏收集各國軍情信息。
皇帝趙桓和哥哥是姑表兄弟關係,兩人多年來情同兄弟,是君臣,亦是知己。外祖母將千機樓交由哥哥接掌,哥哥這些年一直為光複西燕積極奔走,
在外人看來,他是身帶殘疾的亡國落魄皇族,每日深居簡出,注定不成氣候。
誰又會知,他會是傳中心狠手辣的千機樓主呢?
當年四國鼎立,以西燕獨大,東晉次之。
四國之中最弱的北齊選擇與東晉結盟,剩下的南魏與西燕素來交好,互通婚盟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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