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拓道:“舊事而已,不提也罷,免得徒增傷福”
孤獨懿默了一刻,似是想什麽,卻什麽也沒有。
上官拓與他們道別過後,自拉著我的手匆匆出門。
甫一跨出大門,我這才長舒了口氣,心頭一直緊懸的大石終於落下。
手指習慣性往腰間一探,驀然間,整個身體立時僵在了那裏。
“怎麽了?”上官拓問。
“我自己的香袋還在,剛剛他還回的那個,根本就不是我的。”我將掌心慢慢攤開,儼然有兩個一模一樣的兔子香袋。
為避開孤獨懿,我和上官拓不敢在鎮上多留,罄日拜祭完孤獨淩就連夜登車繼續北上。
幾日的長途跋涉,行至一處城,自有先前派去探路的隨從侯於路旁,一行人甫入城中,進得一處茶樓,便見二樓雅間裏已經坐了一位須發盡白的老者,老者一身黑色道袍在身,長須花白,肩頭還停著一隻怪模怪樣的老鷹。
北地多異人,看其一身怪異裝束,想來,這便應該是這次北上所要尋訪的奇醫了。
一番寒暄後,那老者方在我和上官拓之間掃了一眼,“病者是誰?”
上官拓道:“病者尚在江南,所以請前輩能隨在下前往江南一趟。”
老者道:“下個月我要入藏川一趟,恐有不便,不如,先詳敘其病症罷。”
上官拓凝神想了想,道:“病者常日幹咳少痰,口燥咽幹,形體消瘦,心悸煩熱,發病時則急喘咳血不止。”
老者聲音沉肅了幾分,兩指輕叩桌麵,“出現這樣的症狀有多久了?”
“已有十年。”
“平日睡得可好?”
“向來淺眠,夜裏常盜汗、多夢。”
“以前都服些什麽藥?”
上官拓遞上一張藥方,“以前都是照著這上麵的方子服藥。”
老者接過掃了一眼,繼而慢慢搖了搖頭。
上官拓忙問,“前輩,不知可有治愈的希望?”
老者並不答話。
“前輩可方便隨晚輩下一趟江南?”上官拓試著問。
老者這才歎了口氣,“這樣吧,我先給你一個藥方,回去後按照藥方煎服穩住病情,我下個月要去藏川尋藥,若能找到可治此症的那味藥材,我自會派人捎信給你,屆時再下江南親自診治可好?”
上官拓點頭,“如此,便有勞前輩了。”
老者肩頭的那隻老鷹忽地不安份地撲騰了幾下翅膀,烏溜溜的眼珠子直瞪著我,不住怪叫著。
老者目光若有所思朝我看來,“這位女公子的眼睛--”
上官拓道:“去年她頭部不慎磕著大石,醒來時眼睛就什麽也看不到了。”
老者起身上前,又掰開我眼睫仔細看了幾眼,方道:“幸在治療及時,若不出意外,這幾個月應會複明,另--”他再次仔細打量了我,語氣裏帶了幾分喟歎:“老朽平生閱人無數,今日觀女公子之相,算來必是一生富貴,享盡榮華。且貴極之處,是必母儀下!”
我想起了幼時為我批命的相士之言,這一刻僅剩自嘲笑意,“我們兄妹不過是尋常商賈人家,又怎會有母儀下一。”
老者撫須淡笑,“信也好,不信也罷,命已注定,將來你便會明白的。”
身邊的上官拓卻忽然問:“既然前輩這麽篤定,不妨看看晚輩的相,如何?”
老者但笑:“公子你氣宇不凡,也是貴極之相。”
聽了這話,我和上官拓都笑了起來。
那老者又道:“不過,老朽既然開口把這話了,自要把話完。公子你舉世無雙,本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貴人,隻是一直有樁心病在身,如不把這心病及早去了,隻怕將來晚景淒涼,徒為他人做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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