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興縣的事,可大可小,可如何安撫百姓卻是個難題。
與後世一樣,一旦事情鬧大了又出了人命,總歸要有個倒黴的。
可是這風口上,又無法也不能示弱。
順義縣的事情簡單,將兩個喇虎一頓板子打了個半死,隨即判決斬立決。
再調動快手與民壯,將當日參與圍攻的村民抓捕後每人打四十大板——其間自然有些幕後的商談。
房山縣的事情最為棘手。
現在,他的案幾上就擺著引發事端的步弓,這個弓的問題在隻有四尺七寸。
審問學員,學員一口咬死這就是府裏下發的步弓,自從發下後,白日使用,晚上就放在屋內。
同行衙役也證明,他們同吃同住,從未見學員單獨出去,可以排除私下換弓的可能。
再命人將府裏的步弓拿來比較,幾乎一摸一樣——除了尺寸。
這就麻煩了。
不得已,何廷樞求助於魏忠賢。
魏忠賢聽完之後,又仔細研究了一會步弓,微微一笑:“何府尹,這點小事也要東廠來做,是不是有些小題大做了?”
何廷樞有些尷尬:“廠公,事情倒是很小,也不是多少複雜,可下官信不過順天府的人。”
魏忠賢頷首:“咱家倒忘了這茬了。
將步弓留在這裏,快則兩日慢則三日,咱家就給你結果。”
“謝廠公。”
魏忠賢答應何廷樞之後,二話沒說就派人去房山帶人。
房山之事的當事人,身上大多有輕重不一的傷,其中不乏吊著胳膊拄著拐杖的。
東廠番子根本不理會這茬,通通帶上馬車拉回了錦衣衛大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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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廠李僉書高高瘦瘦,像跟竹竿似的,說話也挺和氣:“有誰知道內情的趕緊說,咱家看你們也挺可憐的,不想折騰你們。”
諸人麵麵相覷,片刻後副班頭許宏道:“小的知道的,都已經稟告縣尊了啊。”
“嗬嗬!”
李僉書笑道:“這話還是去唬別人吧,咱家眼裏揉不得沙子。”
又摩挲著置於桌上的小號步弓道:“這東西與真的一摸一樣,連雕紋、暗記都沒有區別,如果說其中沒有鬼,咱家可真白瞎了這雙眼。”
“來人,請許班頭嚐一嚐全刑,咱家倒要看看你能熬過幾樣。”
許宏傻眼了。
咱是真不知道啊!
您也不問問別人就開打?
想到受刑的苦,當時就癱倒在地上:“爺爺饒命,小人是委實不知啊!”
李僉書不為所動,輕描淡寫的道:“知與不知,總是要打過後才知道的。
來人,拶刑伺候。”
“爺爺稍等。”徐班頭大叫道。
這拶刑陰毒之處不止在於當時疼痛,還在於一旦用力過甚,犯人十指非殘即廢。
徐班頭是個中老手,對此非常清楚。
李僉書嗬嗬一笑:“徐班頭可是記起什麽了?”
卻見許宏跪在地上轉身向眾人拱手道:“諸位都看見了,咱什麽話也不多說了,誰如果看見什麽異常聽到什麽話,現在趕緊說。
否則,下一個可就不定輪到誰了。”
諸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有些不知所措。
許宏急了,紅著眼睛大聲咒罵道:“直娘賊,爺爺反正是沒做什麽,大不了吃一番苦頭。
可等會若是審出來誰知道些什麽,又是誰幹的,爺爺絕不會放過他,即使家人也別想得了安寧。”
李僉書也不說話,隻是笑吟吟的在旁觀看。
許久,衙役吳四方才有些不確定的道:“那日之前,小的曾見......”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