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邱老師

下午物理課，張老師在台上給大家講難題，台下學生睜大了眼睛認真聽著，黃燕梅卻發現前排的陳昊時不時低著頭瞧她，見黃燕梅一雙翦水秋瞳望過來，心下一喜，耳朵瞬間就紅了。 其實黃燕梅留給關媛媛的人生記憶有些模糊，畢竟也是她小時候發生的事，許多不記得了。 卻有那麽幾件，印象深刻。 不過這也驗證了另外一件事：哪怕換人了，曾經發生過的還是會發生。 待下課鈴一響，隻見兩三個學習積極的同學圍著張老師討論疑難點，黃燕梅便出了教室，去一趟廁所。 回來的時候，經過樓梯間拐彎處，黃燕梅往前後瞧了一下，沒見到熟人，於是裝作若無其事拐進了老師的辦公室。 瞧了半天，隻見到語文老師邱老師，沒見到班主任英語老師。 正想回教室，邱老師眼尖，便叫住黃燕梅了，“你有什麽事情嗎？下節才是我的課。” 黃燕梅知道邱老師做不得主，猶豫一下，還是決定說了，“本來是想找翟老師的……我想換個位子。” 邱老師想了想，“換位子，可能要等後天月考成績出來了才能調整。”說完便看著黃燕梅，想知道她為什麽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畢竟換位子這樣的事情，一般學生不會主動找老師，但有些想法的家長會提了禮物私下去找班主任家裏。 “王老師今天下午沒課了，你想在學校遇到她，得明天。”邱老師善意提醒。 有些事不能拖，閑言碎語猛於虎，不早點澄清，等事後便晚了。 黃燕梅吸一口氣，給自己鼓勁，“老師，我想考高中，我想讀大學，我想讀書。如果沒考上高中，家裏可能不會讓我讀書了。”黃燕梅解釋道，見邱老師眼神中帶著善意的笑，繼續道，“我不是想打小報告，隻是這事不說清楚，當著同學的麵，就更難說清楚了。前排的陳昊總是回頭瞧我，即便是老師在台上講重點題，他也這樣。雖然不清楚他這樣做的原因，但是他總是回頭，會讓其他同學誤會。而且他盯著我瞧，會導致我分心。如果可以的話，請老師幫我換個位子吧。” 前世的時候，班上有流言蜚語說陳昊喜歡黃燕梅，後麵流言傳陳昊和黃燕梅早戀。 早戀，在八十年代是學校裏的洪水猛獸。 無論是老師的心裏，還是家長的心裏，見一個，打一個。 陳昊家裏是市塑料花廠的副廠長，家裏經濟條件不錯。某個月黑風高的夜晚，陳昊的爸媽拎著禮物上了翟老師的家裏。所以事後陳昊一根毫毛都沒掉，而黃燕梅背上一個不要臉，不學好的名聲。 當時許多任課老師不知道真實的情況，於是對黃燕梅不理不睬，采取冷暴力。 別說黃燕梅了，班上的同學都能感覺到老師的態度，於是嘲笑起來愈發肆無忌憚。 黃燕梅本來成績就一般，這下子心態受到影響，中考沒考好，隻能去了養母張翠娥聯係的食堂做學徒。 邱老師明白了，這事弄不好影響非常不好，於是勸道，“你先回去上課，學習上別分心。這個事，我會私下告訴翟老師的，你就當沒跟我說過，懂嗎？” 黃燕梅點點頭，知道邱老師是為她打算，很感激地鞠一躬，便回教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