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話是不懷好意的。
靈芝草的妙用是個從裏世界到表世界人盡皆知“秘密”,所有的生靈都眼巴巴地等著他早日修煉好自己的魂魄、神識,好最大限度地搜刮這天地至寶的好處,把他化入己身,大增修為,延年益壽。
要不是剛一化形就碰巧遇到了夭夭,他早就成了他人的爐中藥、腹中餐了。
就因為這份過度的自戀,桃之在千百年間一直選擇化身為女性。
他覺得作為女性無論是著男裝還是女裝都十分方便,佩戴飾品也更加多元,同時,相比內斂的古代女性,男性的言辭更大方,身為女性得到的讚美也就更多。
這種自戀隨著封建統治的禁錮越來越得不到滿足,身為一個保持閨秀狀態混跡在人世的妖怪,偶爾能和男性碰麵,還隻會被眼神偷瞄對他來說實在太憋屈了。
於是,夭夭的一句玩笑話便被他當了真:“那麽喜歡被人看,不如去青樓做頭牌啊。”
“……此話有理。”
就這樣,桃之開啟了他的頭牌之旅。
在揚州城最著名最火爆的鏡閣中,他足足呆了七年,這期間他改變過數次花名,也對容貌多有修飾,出色地扮演了各式各樣的當紅姑娘,給同為妖怪的老板娘帶來了豐厚的收益。
以他的容貌,在那個市井文化繁榮,文人雅客阜勝的年代,狂熱的追求者多不勝數。
李益泊便是其中之一。
這男人是揚州城當時的司戶參軍,父輩是當地出名的大綢緞商,所以,他這個官職來的也不甚光彩。
當年的青樓頭牌可不是一般人便可見的,鏡閣這樣最頂尖的院子更是刁鑽得很。
為了找人引薦自己邁進鏡閣的大門,李益泊被朋友訛走了一顆傳家紅寶石;為了成為鏡閣的會員,接觸到院子裏頂尖的姑娘,李益泊連著半年捐銀子到鏡閣喝酒待客;為了參加桃之挑選客人的詩會,李益泊又花大價錢請了代筆,賄賂“監考”的茶壺和粉頭。
縱是當年的民間享樂風氣如此,他這樣純粹靠錢鋪路的豪闊客人也算得上少見。
奈何他李益泊吃喝賭都不好,就隻有看見美人走不動路這一個毛病,聽聞桃之的大名怎麽能不去親眼瞧瞧。
而見到桃之後,李益泊的錢就更不是他自己的了。
這美人有如來自畫中,烏發與粉麵相應,柔夷與纖腰同擺,眼中有山鬼,唇上有杜康,隻朝他輕飄飄地望上一望,就把他的魂兒抓了去。
從此以後,李益泊每日都要到鏡閣打卡簽到,若是家中無事,便半月半月地在鏡閣住著。
每分每秒都燒著白花花的銀子,他卻根本想不起來問帳,連家裏的玉器、珠寶、家具何時歸了當鋪,房契何時歸了他人,小妾何時歸了隔壁老王都不知道。
可惜桃之賣藝不賣身,直到李益泊在這銷金窟裏花光了自己最後一分錢,他都沒碰到桃之一個手指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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