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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輯 追逐陽光(2/5)

作者:郭豔平字數:63336更新時間:2023-10-21 22:35:28

    小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離開這個傷心地的。她想不明白,為什麽城市的發展就得讓她失去美麗的家園呢!

    小心,前麵有漁網。就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忽然聽到兒女的驚叫,幾個兒女機警地躲開了漁網,可小白卻被逮個正著,她無力地掙紮了幾下就放棄了。漁網被緩慢地提出水麵,小白的眼裏流出了幾滴眼淚,說不清是傷心還是失望,她太累了,刺眼的陽光照射過來,她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向著夢鏡中美好的家園,快樂地飛去……

    武者風範  那年夏天,我從省城開會回來,下車時天已經黑了。我住的地方又很偏僻,丈夫外出,沒人接我,望著被黑暗籠罩的城市,我不禁有些害怕。

    “坐車嗎”正在這時,就見一輛三輪迎了過來。蹬車的是位老人,穿著樸素,精神矍鑠,和藹可親。

    “坐,到後馬莊,您知道路嗎”

    “知道,上車吧,三塊錢。”我二話沒說,就上了車與老人一起,穿梭在蒼茫的夜色裏。

    老人的車蹬得又快又穩。一路無話,快到家的時候,一直輕捷歡快的車,卻忽然變得沉重了起來。老人似乎也感到了異樣,便急忙刹車,跳下來對我說,“妮啊,對不住了,車爆胎了,你家還有多遠,我走著送你吧,車錢俺就不要了。”

    “不用送了,我家就在前麵,我自己走吧。”無奈,我隻好下車,把準備好的錢遞給了他說。

    “不行,我還沒把你送到地方呢,這錢我不能收。”老人一擺手,推著車轉身就走。

    “不,大爺,我就快到家了,這錢您應該拿著。”我急忙追上前去。“說不要,就不要,不該要的錢我不會要的。”老人不但沒接,反而加快了步伐。趁他不備,我就把那三元錢,扔進了他的車廂。

    老人走了,我隻好壯著膽子,獨自向家走去。走著走著,突然從前麵小巷中躥出來兩個黑影,攔住我的去路。站住!別走了,把東西放下,陪哥們兒玩玩再走,嘿嘿……說著,就向我逼來。

    來人啊——救命啊——我見事不好,情不自禁地發出這一歇斯底裏的呼救,轉身就跑。但已經來不及了,一個男人惡狼般地撲了過來,一把奪走了我手中的包,並把我拽進了懷中——  “住手”一一隨著一聲呐喊,隻見不遠處又飛來一個黑影。黑影輕如風、快似箭,眨眼就來到我們麵前,就在那兩個男人一愣神之際,黑影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他們發起了攻擊。還沒等我看明白怎麽回事,隨著幾聲殺豬般的慘叫,兩個男人已經被掀翻在地。他們再也不敢還手,急忙磕頭求饒,“師傅,師傅,饒了我們吧,我們再也不敢了。”

    “滾,快給我滾,再讓我知道你不幹人事,我絕饒不了你”話音剛落,那兩個男人就連滾帶爬地消失在夜色裏。

    “謝謝您,大爺,多虧您了。”這時,我已經看清這個救我的人,就是剛才那個蹬三輪車的老人,便急忙走上前去連聲道謝。

    “嚇壞了吧,妮?幸虧我沒有走出多遠……唉!這些禽獸不如的東西,我還是把你送回去吧。”

    此時,魂飛魄散的我,再也不敢逞強。老人把我送回了家,連門也沒進,就匆匆離去了。

    兒天後,丈夫王凱回來了,我便跟他說了此事,丈夫拉起我就走,說去找那個恩人。

    我們到了車站,果然在那些等活兒的三輪車中找到了老人。

    “大爺,您會武術吧,那天晚上您的身手簡直太快了,直到現在,我還以為在做夢呢。”向老人致過謝後,我又情不自禁地問。

    “其實也沒什麽,我老家是滄州的,為了投奔女兒才到衡水。滄州出身的人,哪個不會點三腳貓的功夫。”

    “大爺您過謙了,我是三小的體育教師,很想學點武術,將來好在學校辦一個武術培訓班,我有意拜您為師,您就收下我這個徒弟吧。”王凱說著就要下拜,卻被老人拒絕了。

    “不行,不行,我已經發誓,再也不收徒弟了。”老人說完跳上三輪,蹬著就走。

    就在我們望著老人的背影不知所措的時候,旁邊一位蹬三輪車的漢子說話了:“你們倆啊,就死了這份心吧,老高頭以前也收過一個徒弟,可他出徒後卻不學好,經常幹一些打家劫舍、偷雞摸狗的勾當,所以他就發誓,再也不收徒弟了。不過,這家夥的功夫可真不錯,滄州武術的八極拳、劈掛拳、六合拳……兒乎樣樣精通。如果不收徒弟,還真有點可惜了。”

    “這樣把,我告訴你們一個秘密,老高頭每天早晨都到人民公園練功。學藝不如偷藝,你如果真想學,就到那裏找他吧。”

    丈夫果然依計行事——從那以後每天早晨都到人民公園跟高師傅學藝。刮風下雨、寒來暑往從不間斷。時間久了,高師傅就被他的執著和誠意打動,便收下了他這個徒弟。不久王凱又在學校辦起了武術培訓班。

    1989的首屆滄州武術節上,王凱率領的武術班在會上登台獻藝,一展風采,博得了廣大觀眾的一致好評。王凱本人也榮獲“中國武術散打王擂台賽”的冠軍。

    當王凱拿著獎杯再次尋找老人,老人已經不知去向。

    雞飛蛋打  “劉所長——不好了——不好了——咱們上午審的那個犯人跳樓自殺了!”下午上班的時候,七星鎮派出所所長劉健民剛在辦公桌前坐定,就有人慌慌張張地跑來報告。

    “什麽?跳樓自殺了,這還了得,快叫救護車馬上搶救。”劉所長一聽這話腦袋“嗡”地一下就大了,他立刻拍案而起,一個箭步向外奔去……

    上午審訊的這個犯人名叫吳青雲,據他供述:半年前他出差回來時,竟將妻子和自己的鐵哥們兒捉奸在床。朋友妻不可欺,羞辱難當的他當時就和朋友大打出手,事後又和妻子離了婚。由於妻子是過錯方,所以通過法院判離時她沒有得到一點財產,為此妻子恨他太絕情,揚言一定要報複他。他隻當是她的氣話,也沒放在心上。不久就有人給他介紹了一個女友,這個女人不但長得漂亮,而且能說會道。相處一段時日吳青雲覺得非常滿意,便很快就和她辦理了結婚手續。結婚後,等他再次出差回來的時候,那個女人卻卷走了他的全部財產——不翼而飛了。麵對這出乎意料的狀況,他一下子就想到了自己的前妻和朋友,心想,你們詐騙我的財產不要緊,可不應該一再欺騙我的感情。惱羞成怒的他已經完全喪失了理智,當天就找到前妻,逼問出她找人“放鴿子”的事實。然後,又掏出事先準備好的刀子,向她捅去……

    等他被抓到派出所之後,雖然對持刀行凶的事情供認不諱,但情緒卻非常低落,誰承想中午趁看守打噸的時候又跳了樓。

    “你可千萬不能死啊,你死了我可就完蛋了,你要死也得等我們局長選舉結朿後再死啊。”坐在顛簸呼嘯的救護車裏,劉所長望著血肉模糊的吳青雲,在心裏暗暗地禱告著。

    原來,精明強幹的劉健氏,目從邯隊轉業近派出所工作後,一蹐妖揺直上——從一個普通民警很快就被提拔到了所長的位置。最近公安局正競選副局長,他也是候選的對象。

    為了穩操勝券,家境並不殷實的他,在妻子李豔荷的鼓動下,竟然貸了五萬元的款,拉關係走後門。就在事情即將水到渠成的時候,卻節外生枝,這讓他怎麽不心急如焚呢。

    “劉,劉所長,不要,不要救我,我真的不想活了,這個世界太陰暗……”

    就在劉所長心潮起伏之際,經過臨時急救偶爾清醒過來的吳青雲,艱難地睜開了眼睛望著焦慮不安的劉所長,氣若遊絲地說。他說這話時神情痛楚淒絕,這讓劉所長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悲哀和無奈。

    “別說話,馬上就到醫院了,保持體力!”劉健民見他還活著,大喜過望地說。

    同時心想,如果都因為世界陰暗就不活了,那麽這個世上也就不會有幾個人了。

    沒承想劉所長卻高興得太早了,等到了醫院以後,嚴重摔傷的吳青雲最終還是搶救無效,一命嗚呼。

    毫無疑問,這個意外的事故,就意味著斷送了劉所長的大好前途。一個月以後,他也隻能眼巴巴地看著別人坐上了公安局副局長的交椅。

    副局長產生的那天晚上,李豔荷望著抑鬱不樂的劉健民十分沮喪地說,唉!你說你咋就這麽倒黴呢,白給你貸了五萬元的款,這倒好,落得一個雞飛蛋打。

    “還囉唆個啥,都怪你出的餿主意,當初我就不同意。”

    “我還不是為你好,狗咬呂洞賓!”

    “用不著你對我好,敗家娘兒們,以後我的事你少管,頭發長見識短,本來就窩了一肚子火的劉健民這會兒把氣都撒給了媳婦……

    “好啊,你這個沒良心的竟敢罵我,我還不跟你過了呢,誰願意和你這個窮鬼一起頂著貸款過日子呀”李豔荷望著滿臉鐵青、兩眼通紅的劉所長十分委屈地說。

    “不過拉倒,我一個人更清靜。”劉建國依然怒火衝天地吼著。

    “好,這話可是你說的,你可別後悔,明天我就到法院和你離婚”

    滿腹怨氣的李豔荷說完這話,穿上衣服拿起手提包,頭也不回地摔門而去,隻留下餘怒未消的劉健民愕然地呆立在那裏。

    劉健民與李豔荷本來就是二婚,劉健民的前妻是在他當刑警的時候,嫌他整天辦案不著家一一耐不住獨守空房的寂寞才離開他的。而李豔荷也隻是看重他這個所長的地位,而且又有發展前途才嫁給他的。他們結婚以後,愛慕虛榮的李豔荷就經常忿恿他做一些趨炎附勢、急功近利的事情,這不能不使性情耿直的劉健民對她暗生反感。

    讓劉健民萬萬沒想到的是,幾個月以後一直都不肯妥協的他,還真接到了李豔荷的離婚協議書。當劉健民毅然決然地在協議書上簽完了字以後,又不禁想起了吳青雲臨死前所說的話,臉上漸漸地擠出一絲苦澀的笑容!

    寵物不寵  “上當了,上當了,媽的,老子真上當了——”隨著門鎖的轉動,劉彪突然破門而人,他一進門就大聲地說,把我嚇得立刻夾著尾巴蜷縮在了沙發後麵。“你瞎咋呼個啥,什麽上當了?”坐在沙發的正在看電視的張淑華狠狠地白了劉彪一眼,不滿意地絮叨著。“我上了姓陳那小子的當了唄,原來他開的公司是他媽的一個皮包公司,我那十萬元錢又打水漂兒了。”劉彪說完,把手中的文件包往茶幾上一扔,就一屁股跌到了沙發上。“活該,誰讓你當初不聽我的勸,淨冒傻氣呢”張淑華乜斜著劉彪輕蔑地說。“說啥哪?臭娘兒們!我還不是想多掙點錢嗎”劉彪衝著張淑華一瞪眼睛,大聲地吼著。“唉!真他媽的倒黴。”隨即他又一拍腦門,歎了口氣,一個高兒從沙發上蹦了起來,迅速地向廚房衝去。

    躲在沙發後麵的我已經預感他要做什麽了,早已經嚇得渾身戰栗、魂不附體。

    我是一隻純種的京巴狗,主人劉彪原本是一個很貧窮的農村孩子,五年前他靠伺養水獺發家致富後,就從農村跑到了城裏,開了一家服裝公司。怕城裏人瞧不起,從此一向勤儉樸素的他就學著講究了起來。為了講排場,顯闊綽,他竟然不顧老婆張淑華的反對,花了一萬多元錢從狗市上把我買了回來。可他們兩口子卻都沒有時間和耐心伺候我——劉彪除了應酬就是照顧生意。張淑華不是打麻將,就是看電視睡懶覺。

    記得我到他家的第二天早晨,他們誰也不願意起來帶我出去方便,我實在憋不住,就拉在了他家的地板上。張淑華發現了以後,便劈頭蓋臉地打了我一頓。他們不但沒有神間帶我出去遛彎拉屎,而且也不精心喂我,我經常是饑一頓飽一頓的。最崔我無法忍受的是,他們都不願意給我洗澡。自從到了他們家以後,從前幹淨利索、精神抖擻的我,就變得戧毛戧刺、汙穢不堪了。

    一天,劉彪打來電話讓張淑華給我洗洗澡,好帶著我們出去應酬。張淑華放下電話,擰著眉頭,看著我,極不情願地說,哼!洗澡,又是洗澡,我自己都不願意洗澡呢,還得給你洗澡。我被她看得有些發毛正想離開,卻被她一把抓了起來。

    “有了,寶貝,我把你放在洗衣機裏洗澡,不是既幹淨又省事嗎?嗯,這麽好的主意也隻有我這麽聰明的人才能想得出來。”說著她便扭著肥胖的身軀,抱著我向洗衣機走去。

    “以後啊,這洗衣機就是你的浴盆了,看你到了我家多享福,連洗澡設備都是現代化的。”她一邊往洗衣機放水,還一邊自鳴得意地說。

    我不知道即將要發生什麽事情,隻是溫順地躺在她的懷裏,看著她的一舉一動。

    很快我就被她按到了洗衣機裏,隨著洗衣機的飛速轉動,我立刻被嗆得暈頭轉向了起來。就這樣,我便隨著那冰冷的泡沫水,盡情地旋轉著、跌宕著。那種前所未有的恐怖感和眩暈感,迫使我不得不發出一聲聲淒厲無比的嚎叫。可不管我如何哀號,張淑華卻仍然無動於衷地站在那裏看著我哧哧地笑——那神態比看耍猴的還要開心。

    從那以後,我一髒了張淑華就把我放在洗衣機裏洗澡;從那以後,我一聽見放水聲就渾身發抖、驚恐不安、狂吠不止。而農村出身的劉彪卻有一個習慣——那就是每次回家後或者遇到什麽緊張的事情時,他都會跑到廚房放開水龍頭大灌涼水。自從在洗衣機裏洗澡我落下了恐水症以後,每當他放水喝水的時候我就會狂吠不止。我的這種反常行為使他非常反感,為此也經常遭到他的毒打。

    兩周前的一天晚上,劉彪回來後就對張淑華說,“有位朋友給我介紹了一個姓陳的公司老板——是專門搞進口服裝的。我想通過他從廣州進一批牛仔褲賣,按理說應該是貨到付款,可陳老板卻說最近手頭比較緊,資金周轉不靈,讓我先交十萬元錢的貨款。”“那可不行,萬一他收到了款,不給貨咋辦”張淑華一聽就急了。“不會的,這個人我了解,我們還在一起喝過幾次酒呢,人家有車有房的,出手相當闊綽,根本不像不講信譽的人。”“嘖嘖這人啥樣從表麵能看出來嗎?你可真天真。”張淑華用手一戳劉彪的腦門,很不屑地說。“那你說咋辦”“你自己看著辦!我懶得管你的閑事,我打了一天的牌累了,睡覺”張淑華說著,一扭身蒙頭便睡。

    沒承想事情果然讓張淑華給言中了,劉彪真上當受騙了。上了當的劉彪從沙發中彈了起來以後,就直奔廚房打開水龍頭,便一口接一口地灌起了涼水。一聽到“嘩嘩”放水的聲音,驚恐萬狀的我條件反射般地狂叫了起來早已惱羞成怒的劉彪聽到了我的狂吠立刻停止了喝水,瞪著一雙潮紅的眼睛向我衝了過來。把我嚇得瑟瑟發抖,急忙夾著尾巴“嗷嗷”躲閃,可還沒等我跑出多遠,就被他一把抓了起來,高高地舉在頭頂,發瘋般地摔到了地上……

    深沉的愛  “子夜,快幫爹把針紉上。”

    “哎!”

    夜深了,窗外不斷地傳來蛐蛐的吟唱,還有風吹樹葉的沙沙響。燈光下那些升騰旋轉的棉絨,伴隨爹那粗重的喘息聲不時地侵擾著我的視線和思緒,使我在紛亂起伏的思潮中不止一次地遺失。爹坐在炕頭上眯縫著眼睛,用一隻手撚了一下線頭然後借著昏暗的燈光,拿著線往針眼裏觸,觸一下沒紉上,便把雙手抬高些再觸,反複幾次都失敗了後,他終於放棄了。於是,就喊了一聲正在一旁學習的我,我忙走過去接過爹手裏的針線很輕鬆地就紉上了。“你說這人還沒有老呢?眼怎麽就花了呢?唉!”

    爹深深地歎了口氣接過針,繼續艱難地絎著鋪在炕上的棉褲。

    “看不見了就別做了爹,明天再做吧。”

    “白天還要下地,不晚上做怎的?”

    “冬天還早呢,您幹嗎這麽早就給我做棉褲”

    “你馬上就要開學了,我想讓你帶走。再說過些日子就秋收了,哪有時間捅咕這,  “前兩天我李嬸不是給我做了一條嗎?您怎麽還做”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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