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 無可救藥

“是誰允許你申請調令的！”八年前的張將軍，頭發還未全白，鷹一般的眼睛滿是淩厲。 “爸！我想回來。” “你在那待了那麽久，馬上就能有提幹機會，你現在竟然瞞著我想要放棄回家，你腦子裏到底在想什麽？” “爸！我想回來！”他再一次強調。他本想先斬後奏，但不想他的申請交上去第二天便被父親知道，這份調令現在壓在他的手中，如若他不點頭，那便沒有被批的可能。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但是男兒誌在四方。你偷偷買房子的事情我不與你計較，畢竟你已經成年，有一個自己的門戶也是應該的。但是現在調回來，你想都別想！”張將軍堅持著自己的想法。他的執拗與獨裁，與他的身份不謀而合。 那一年，他25歲，林孟茹20歲。他本想處理好一切，出現在她的麵前。卻不想，終是不得。他本想再等一會，可之後他才發現，原來錯失一步，便是滿盤皆輸。 從過往的回憶中回過神來，張君鍇揉了揉眉心。電話那頭傳來林孟茹的聲音，清澈婉轉。 “張君鍇，你在聽嗎？” “孟茹，以後叫我君鍇好不好？” 林孟茹有點愣神，因為他們剛剛聊得並不是這個話題。 “我隻是覺得，這樣叫親切一點，我們是朋友，不是嗎？” 他的聲音很穩，一如既往的低沉磁性。可林孟茹卻覺得有點異樣，可要她說出具體在哪，她說不出來。 “好。” “謝謝你！” 這一段交談讓林孟茹多少覺得有點詭異。 “小玥的飛機時間訂好了嗎？”她問，心中還是為著這個死黨的遭遇有所惋惜。 “嗯，明晚七點。” “那麽趕啊！” 張君鍇默。 這是張將軍發的命令，從頭到尾都沒有讓他經手。張欽玥門外的守衛會持續到明晚她上飛機，而在英國，也早已安排好人員接機。這是張將軍慣有的手段，他就有這個本事讓子女插翅難飛。 “我覺得，小玥好可憐。” “我會爭取盡早讓她回來。” “嗯，我相信你。” 張君鍇覺得呼吸一滯，從心口處漫上的酥麻讓他有片刻昏沉。不由苦笑，隻要她一句話，他的心便能翻天覆地。自己的所有早已攥在她的手心，可對方卻從未察覺。 或者，不想察覺。 心底的酥麻被苦澀替代。他發現自己開始經不住這細枝末節的折磨，他現在非常感謝年輕時的鍛煉，能讓他擁有如此的忍耐。 “你今晚會回來住嗎？” 張君鍇握緊了手機。 “我回來的時候買了一些食材，本來想和你一起煮的。”林孟茹想，自己是不是有點隨意了。隻是中午招待人家吃了一碗泡麵，所以回來的路上，鬼使神差的去超市買了食材。 “可能……”不去了吧。他今天似乎忍受不了她任何一絲挑撥。 “沒關係，想想你今天也應該是沒時……” “我去。” 林孟茹愣了愣，最後在聽到對方說了句“馬上就到”便結束了通話。她對著手機微微愣神，心中溢出一股微妙的感覺。 另一邊，張君鍇右手撫住雙眼，掌心的溫度讓他的眼睛沒那麽酸澀，就這樣靜了一會。 真是無可救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