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5章 新的生活（3）

“是啊，山東人麵粗心秀。”袁世凱說。 袁保慶“嗯”了一聲，朝窗外看去，泰山就在眼前。他再撫了撫袁世凱的額頭，語重心長地說道：“好孩子，往後要多當著先生的麵講聖人的好，不要說響馬，更不能講中原出朝廷——那是犯忌，要殺頭的啊！” 袁世凱頗懂事地點了點頭，輕輕依偎向袁保慶，佯閉上眼睛。 袁保慶的心再也不能平靜下來，他端詳著這孩子的臉，眉宇間、嘴角上都分明顯現出一股誰也不能馴服的英氣。姓孔的先生到底是年紀大了，再教下去，說不定會誤了孩子的。等春節一過，一定要想法找一個懂新學的人來教。朝廷正向海外派學生，將來，也讓這孩子出去看看，多見些世麵。大海之底才生真龍！ 袁世凱不知何時睜開了雙眼，好像懂得了袁保慶的心思，乖覺地轉過身來，給他輕輕捶打著後背。 牛氏笑著說：“看，這孩子學懂事了，知道心疼大人了。” 袁保慶笑了，把袁世凱抱在懷裏，輕輕撫摸著他的頭頂，對著牛氏說：“今天遊泰山，到了東嶽廟，要請東嶽大帝保佑我兒。希望東嶽大帝保佑我兒日後若有出頭之日，做一個忠孝雙全的人。” 車到了泰山腳下，泰安城裏早已派人把招待的事情準備停當。一溜兒山轎，格外漂亮。 到了東嶽廟，迎麵而來的是巍峨的神廟和聳入雲天的鬆柏，黃頂、紅牆掩映在直衝雲天的蒼鬆翠柏之中，天穹顯得格外狹小。有人說，這是漢武帝親手栽種的柏樹，威武、昂揚，滿身慷慨、豪爽，被稱為“將軍柏”。袁保慶想起了路上對牛氏說的話，再三整頓儀容，在享殿認真洗了手和臉，帶著一行人進廟拜祀。燃了鞭炮，焚了香裱，袁保慶夫婦拜了東嶽大帝，讓袁世凱上前叩拜。 袁世凱莊重地撣了撣手上的塵土，挺直胸膛，端端跪在錦墩上，心裏默默念叨著，請東嶽大帝保佑自己心想事成。望著東嶽大帝的塑像，他感到格外親切，越看越覺得和父親的容貌一個樣，不覺脫口而出：“父親大人在上，保佑兒郎早日成大器，執長弓，挽狂瀾，做一個馳騁四海的英豪！” 說罷，他伏在地上，不覺放聲大哭，猶如有千萬般委屈才找到訴說的機會。 眾人霎時都驚呆了。 袁保慶連忙向左右解釋道：“這孩子認真了。以前在家時，我們常對孩子講，說他是從東嶽廟裏撿來的娃娃。你們看，他還記得這事呢！” 牛氏把他拉起來，拍打著他的背，說：“看你這孩子，不知情理的人，還以為你傻了呢。快起來，謝謝東嶽老爺，也謝謝泰山老奶奶，趕明兒給你娶媳婦，少不了得去東嶽廟裏燒喜紙呢！快，給泰山老奶奶上高香，請她老人家保佑咱子孫興旺。” 袁保慶的心跳得更快，他如何也不明白，為何這孩子小小年紀，竟有這種心思。這時，他想起家中所說的關於袁世凱出生時的奇象，難道天下事有這麽多的蹊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