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孫銘
三個女人
在我走進門洞的時候，我的衣服就被淋濕了。這雨下的真是大呀，雷聲不停地從頭頂上滾過。一上午我都在奔忙，我想找到有關那個幕後人的一點線索。今天那個買破爛的老頭領著民間事務所的人到蘇南方這裏來的事實，已經證實了我和他們都進入了那個幕後人為我們設計好的圈套。我們的行動都在別人的視線之下，這真是太可怕了。那個幕後人是誰呢？當昨天我想到蘇南方的時候，我就想起了馮少田。在這以前我不是沒有想到過是他，可是當我把蘇南方送回她的住所的時候，我想，明天就可以見分曉了。今天的事實再次證實了我的推斷。
怎麽會是他呢？按說我待他不薄。當初轉業的時候我們本來是可以分到一個單位的，可他自己提出來要到別的公司去，這一晃都是十幾年前的事了，這十幾年我們之間也沒有太多的來往。可是一有大事我都會對他伸出友誼之手。五年前他父親去世的時候，雖說我沒有回家，但是我讓人給他帶回去兩千塊錢。他和蘇南方離婚的時候是我出麵給南方找了一套房子。可他哪裏知道那是我自己掏二十多萬從一個朋友那裏買來的。我突然感覺到可能問題就出在蘇南方的身上。我想我們做的並不出格呀？是呀，沒有不透風的牆。盡管事情發生在他和蘇南方離婚之後，但無論如何她曾經是他的老婆。要我我能受得了嗎？可反過來說，這事情能怪得別人嗎？按他的條件本來是可以發展得很好，可是不知道為什麽他越來越走下坡路。難道真的是他嗎？那個老萬是他什麽人呢？為了那本《而已集》的來曆我今天上午又專門去了那個舊書攤。可是那個賣舊書的小夥子因為天下著雨沒有出攤。我費了很大的勁兒才在三環外邊的一個收費品收購站找到了他，我又在他的身上花了二百塊他才告訴了事實真相。原來那本書並不是那個收破爛的老頭賣給他的，而是一個留長發的男人讓他專意賣給我的。這個事實給了我一個很大的打擊，我迫切地想知道事實真相。我說：“那是一個什麽樣的男人？”
他說：“他每次都戴著墨鏡來，我沒有看清他的麵容。
我說：“他怎麽知道我好到你這兒來買書？”
他說：“他一直在我的書攤附近觀察了你好幾個星期。真實起初我也不知道，我還以為他是來這兒逛舊書攤的呢？後來他讓我把那本書專門在看見你之後再擺出來，那時我才明白他並不是來逛舊書攤的。”看來事情一開始我就進入了那個長發男人為我設計好的圈套，可是我還自作多情的以為那是緣份。或許陳平壓根就不在這個城市裏，可是那本《而已集》從哪裏來？現在馮少田是惟一能知道這件事的當事人了，因為那個時候他和我是同班同學，在班裏，他也看過陳平手上的那本《而已集》，這一點就可以證實那個幕後人就是馮少田。
我想那個老頭也可能是馮少田出錢買通的人。為了證實這一點我又一次驅車去了舊倉庫，可是在那裏我沒有見到那個老頭。我不想在那裏浪費時間，我就去了一個朋友那裏，因為前天我托他幫我查一下那個輛車號是００３４０的摩托車的車主。可是使我感到意外的是，那輛摩托車的車主在三個月前就出車禍死了，他當時騎的就是那輛車號為００３４０的摩托車，據那個朋友說，那輛摩托車還一直在車輛事故所裏放著，沒有人騎。這就說明那個長發男人所騎的摩托的車號是一個假的。事實又一次證實了那個長發男人一開始就是有備而來。他就是這個圈套的設計者。可是他是誰呢？他真的就是馮少田嗎？
在我給朋友談話的時候，我再次收到了老許給我打的傳呼，可是我沒有給他們回電話。我想他們不可能是找到了陳平，他們是為了那個嬰兒。聰明的老許一定會想到那個嬰兒的丟失和我有關，他推斷我一定知道嬰兒在什麽地方。我決定拋開他們，現在他們已經不能給我帶來什麽幫助，帶給我的隻能是麻煩。
在我來到蘇南方的住所的時候，我幻想著是否能見到馮少田，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但我還是那樣想。在我走進門裏的時候，我突然有一種想立刻見到馮少田的渴望，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因為我想立刻撕破他臉上的假麵皮。但是屋裏隻有蘇南方和那個嬰兒。
那個嬰兒在哭叫，蘇南方的臉上露出了一種煩躁的情緒。她或許沒有想到昨天抱回來的這個嬰兒那麽愛哭，哭得她有些心煩意亂，她有生一來也從沒有遇到這樣的事情，她沒有想到養一個孩子會是這樣的麻煩。現在她一邊用勺子攪著缸子裏的奶一邊走到那輛童車前，她一邊用腳晃著童車一邊說：“哭，哭，都快把人煩死了……”
我說：“哪兒弄來的童車？”
她說：“偷的。”
我笑了一下，那是一輛新車，或許是她今天剛剛買來的。
可是那個嬰兒還是哭，她不得不把手裏的缸子放在桌子上，把嬰兒從小車裏抱起來，嬰兒這才止住了哭聲。她一邊抱著嬰兒在客廳裏來回走動一邊不停地說著：“你真是個小怨家呀，我一抱你你就不哭，我是上一輩子該你的還是上一輩子欠你的？你這麽一點點就怕孤獨是不是？你這麽一點點就怕寂寞不是？……我一個人整天在這個房子裏轉來轉去就不怕孤獨，我一個人在這房子裏轉來轉去就不怕寂寞？”
我知道她這話是說給我聽的，她仍舊和那個嬰兒說著話：“你這個小人人呀，你是從哪裏來的？你母親在哪裏？你父親在哪兒？看你這小鼻子小嘴……”
說著說著她突然叫了起來：“哎呀－－尿了尿了……”
她忙把嬰兒放回到童車裏去，我幫著她給嬰兒換尿布。接著她又把涼好的奶水倒進奶瓶裏去。
我想，我把這個嬰兒弄到哪裏去呢？就讓她帶著嗎？本來我想讓蘇南方帶著這個孩子，從她現在的態度來看，她似乎也默認的，我想，或許這個孩子能幫助改變她那已經絕望的心情。可是現在看來這已經是不可能的了，因為她想安靜，她不想讓別人知道這樣的事實，可是有了這個嬰兒，她這裏就不會有什麽安靜，因為這已經不是什麽秘密，我突然感覺到更大的麻煩還在後邊。
她說：“今天上午來的那一男一女是誰？”
我說：“我不知道。”
“不知道？”她看了我一眼說：“不知道你給我打電話？”
我說：“我是問問嬰兒，沒想到這麽巧會有人來找你。哎，他們有什麽事兒？”
“一本破書。”她說：“非說是我賣的不可，真是莫明其妙。”
我說：“孩子還好嗎？”
她說：“還好。睡了幾覺了。哎，這孩子到底怎麽回事？”
我本來想把話題從那本《而已集》上引來，沒小心又引到這個嬰兒身上，應該說這兩個話題在蘇南方麵前我都不想說。她看我沒有說話就接著說：“是別人給你生的？”
我說：“怎麽會呢？”
她說：“要是別人給你生的，你趁早給我報走，別在這兒磨我的眼珠子！”
“看你說的。”我說：“我是那樣的人嗎？”
“那這孩子到底是誰的？”
“昨天我不是給你說過嗎？是一個私生子。”
“我不信，現在還有誰去生私生子？不想生有多少打不掉？既然生下來那她就是想要。”
我說：“什麽都有特殊情況……”
我們正說著，這時門鈴突然響了起來。蘇南方愣了一下。
我說：“誰？”我想，是馮少田嗎？
“不會又是那一男一女吧。”她說著把孩子重新放進童車裏，然後朝門邊走去。我想，會是誰呢？在她開門的時候，我走進了衛生間裏。在衛生間裏我小心翼翼地聽著外邊的動靜，我聽到了外邊傳來了蘇南方驚訝的聲音：“是你？”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