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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貞不渝,生死相隨(1/5)

作者:畢茗雨字數:117366更新時間:2023-10-23 14:22:38

    忠貞不渝,生死相隨

    柳歸晚覺得這事挺丟人的。不過,既然他都坦誠以待,將去處說了,她也不好撒謊,就把自己剛才的猜測說了一遍。

    南歌聽話,嗬嗬笑起來,捏了捏她發紅的鼻尖,心疼道:“你呀,怎麽這麽愛胡思亂想?放心,爹娘不會阻攔我們的。”

    柳歸晚使勁兒往他懷了依偎一下,小聲道:“我也覺得聽挺丟人的!”

    南歌再次笑出聲來。

    柳歸晚也跟著笑起來。二人又聊了一些別的事,柳歸晚又想起他剛才提到阿紫的事,開口道:“不然,明天我去看看阿紫吧?”

    南歌環著她腰間的手臂緊了緊,霸道拒絕道:“不行。她正在氣頭上,口無遮攔,氣著你怎麽辦?”

    見他如此在意自己,她的心頓時暖了起來,抱住他勁瘦的腰,軟軟央求道:“我保證不生氣。你不是說,遇事我們要共同麵對嗎?阿紫生病,肯定是因為我和你在一起,她還是想不開。我去看望一下,也沒什麽不好。要是信不著,你陪著我去,好不好?”

    “你不恨她?”南歌低眉問。

    “恨什麽?畢竟你們相識在前,是青梅竹馬,我是後來者,來了就搶了你,放在我是阿紫的位置上,我也會心不甘的。”

    南歌啄了一下她的唇,“你這麽通情達理,我都不知怎麽辦才好!”

    柳歸晚撓了一下他腰間的癢癢肉,壞笑道:“那你希望我大鬧一場?一哭二鬧三上吊?還是希望我找阿紫對決?”

    南歌搖頭。“都不是。我就是高興,幸福。有你在身邊,讓我做什麽都行。”

    第二日,南歌早早醒來,梳洗完畢,就去開朝會。後來柳歸晚才知道,他們的朝會跟皇帝上早朝一樣,也是有事說事,無事退朝。

    最近,柳歸晚越發的貪睡,南歌回來時,她剛醒來。回來,南歌就把昨天二人商量的事跟她學述了一邊。

    “底下人什麽反應?”她邊穿衣邊問。

    “表情各異,千姿百態。”南歌說,“有的半信半疑嗎,有的嗤之以鼻,還有的十分讚同。我跟大家說了,建議他們以後不要近親結婚。”

    柳歸晚點頭,“避開近親,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二人用過早膳,便溜溜達達出了寢殿,去看阿紫。路上,南歌是千叮嚀萬囑咐,萬一阿紫說話不中聽,不讓她生氣。柳歸晚連連點頭。

    阿紫家也是豹族的貴族。居住的宮殿雖不及南歌的,卻比平民的高檔許多。見他們遠遠的來,早有女婢跑進去稟告了。

    本來,阿紫還在喝粥,一聽說南歌來了,扔下碗筷,倒進床裏,扯過被子就將臉蒙上。

    柳歸晚進來,正撞見有女婢端著托盤下去。她心裏暗暗地笑,不如晚來一些,讓阿紫將一碗粥喝光。許是她餓了幾天,肚子正咕咕的叫呢。

    在婢女的引領下,柳歸晚隨著進了內室。她示意南歌就不要進了,可南歌不放心她,還是跟著進來。隻不過在屏風外停住。屏風外有一張桌子,他在椅中坐下,有婢女忙著給他斟茶。

    他豎耳聆聽裏邊的動靜,生怕柳歸晚被欺負。要是聽見裏邊有異動,他第一個會闖進去。

    柳歸晚進了內室,見阿紫頭上蒙著被子,室內淩亂不堪,真好像幾天沒收拾的樣子。

    婢女搬了一把椅子過來,她就靠著床邊坐下,伸手,微微一扯,就將她的被子扯下一些。

    阿紫的反應出奇的快,竟又將被子拽了上去。

    柳歸晚往下拽,阿紫就往上拽,這樣來回撕扯一會兒,阿紫終歸忍不住了,她刷地一下,扯下被子,朝著柳歸晚大吼:“你來幹什麽?是看我笑話嗎?”

    柳歸晚好脾氣刷地笑笑,不在乎她的惡劣語氣,回道:“我要是想看你笑話,就不會采取來看你的這種方式。我會大張旗鼓讓南歌在朝會上公布我們的關係,然後,我每天招搖過市,大肆宣傳我們的關係。有幾個想讓別人看笑話的人每天縮在屋裏,盡量少出來,或不出來呢?”

    阿紫緊咬著嘴唇,半晌沒吭聲。

    柳歸晚開門見山說道:“我住不了幾天就要走了。與其在這裏每天都不敢拋頭露麵,還不如回到我原來的地方,至少那裏還有我的事業。今天來,一是跟你辭行,另一個是跟你說幾句掏心窩的話。”

    阿紫仍舊咬著唇,臉色難看。

    柳歸晚接著說道:愛情具有獨占性。愛上就是愛上了,沒有理智可言。你的心裏狀態我了解。你們是青梅竹馬,感情頗深。若是我換做你,也會有這樣的反應,甚至比你更甚。不過,時間能衝淡一切。過一段時間,再回首看這件事,也就一笑而過了。

    我和南歌之間即使沒有孩子,我也不會因為你生病而把南歌讓給你。愛情是兩個人的事,彼此情投意合,才能幸福。現在,就是我主動拱手相讓,你能保證南歌會接受你,會愛上你嗎?

    他心裏一直有你。我很羨慕,甚至嫉妒。因為他說,他喜歡你這個漂亮的妹妹,時常惦記著你,你生病了,他惦記著,你受傷了,他惦記著。就是他懲罰你後,他的心也跟著痛好久。他什麽都能給你。他能給你兄長的牽掛,兄長的關懷,唯一不能給你的就是一顆男人的心。

    我和南歌就偏偏遇上了。我知道,我沒有你那耀眼若天仙的容貌,沒有你高貴的身份,可是,我們就是王八看綠豆對了眼,怎麽辦?

    阿紫突然“撲哧”笑了一聲。

    見她笑了,柳歸晚也笑著又加了一句:“他是王八,我是綠豆。”

    阿紫臉色憋得通紅,忍著沒再笑出來。

    柳歸晚接著說道:人家都說,千年修得共枕眠,也許是上輩子,我們就注定在一起的。有時候,男人和女人之間的愛情也是靠緣分的。強扭的瓜不甜。我說這些,你可能不接受,但確實是我的真心話。

    我可以打個比方。比如現在,我離開,把南歌讓給你,你能保證給他幸福嗎?你能保證你們相愛嗎?如果你用強硬手段把我們拆散了,得到了南歌,南歌不但不愛你,還會恨你一輩子。

    那樣,你們不會有幸福而言的。你們的一生將會在痛苦中度過。並且,南歌也許會因為恨你,出去找其他的女人,比如說,他吃回頭草再找我,或者找跟我長相相似的人,用這種方式報複你。

    到時候,你怎麽辦?當他為了報複,將跟我長得相似的女人帶回家,你看著那似曾熟悉的麵孔,你能接受嗎?你孜孜以求的幸福還會有嗎?到時候,不要說夫妻之情了,恐怕你們連兄妹都做不成了吧?

    坐在外邊一直沒說話的南歌,突然加了一句:“我們還是五代血親的親屬,親屬間聯姻,將來,孩子畸形的可能性要大很多。我們族人已經有許多那樣的孩子,你不是都知道嗎?今天,在朝會上,我已經跟大家說了,禁止近親通婚。用不了多久,就會有人跟你來回報。”

    柳歸晚不得不佩服,他的領悟力倒是挺強的。自己都沒想到的勸說理由,卻被他說到點子上,這才是關鍵。

    柳歸晚還要開口說什麽,阿紫一下子倒回去,再次蒙上被子,氣囊囊嚷道:“你們都出去!我不要再見你們!”

    柳歸晚便又囑咐她幾句,就隨著南歌出了阿紫寢殿,往回走。

    “南歌,我想回去,回京城。”

    見她臉色又有些不快,他也不敢強硬挽留,隻勸道:“讓姐給你看看,身體狀況如何,再做決定,好不好?”

    柳歸晚點頭。南歌攬住她的肩,慢悠悠的走,在這裏,似乎時間都慢悠悠起來,幸福就綿長起來。

    桃源穀,顧名思義,桃樹頗多,一叢挨著一叢,一片連著一片,隻要微微一震動,就有大片的花雨傾瀉下來,美不勝收。

    就在二人體味著這難得的靜謐時,有人從身後追了上來。南歌聽覺靈敏,沒等那人靠近,他就停住腳步,回頭,然後,柳歸晚在原地等她,他迎回去。

    那人跪地稟告,說有幾株天桃花有枯萎了。

    柳歸晚不知天桃花枯萎找南歌的用意。在她的印象裏,樹木枯萎就該砍掉。為何要跟穀主商量?

    南歌聽了匯報,交代人將柳歸晚送回去,自己則朝著另一個方向而去。見南歌臉上有些愁緒,她的心則跟著惴惴不安起來。

    回到寢殿不久,南歌也回來了,臉色帶著疲憊。

    柳歸晚斟滿一杯水,遞給他,柔著聲音,試探地問:“發生什麽事了?”

    南歌搖搖頭,抿了口水,站起來,回到內室,連靴子也沒脫,倒在床上。

    柳歸晚還是第一次見南歌疲憊如此,不禁越發擔憂起來,她纖纖細手撫上他的臉,柔聲問:“有事說出來,我們一起麵對。”

    南歌握住她的手,無奈說道:“天桃花枯萎了,需要血引,可是,血引遲遲未找到,就隻好用我的血澆灌。”

    血引?這個詞對柳歸晚來說,非常陌生,她還是第一次聽到。

    南歌這才想起來,他以前從未跟她提及過血引的事。因為二人許諾,以後有事情要共同麵對,他這才沒有戒備地跟她說了。

    既然話已出口,就沒辦法再收回來,見她有些疑惑不解,他解釋道:“每隔幾年,我們族人都要出去尋找合適的人類做血引,用他們的血澆灌天桃花。每澆灌一次,天桃花就會茁壯成長幾年。”

    用人血?有些驚悚!不過,柳歸晚還是問道:“總用人血澆灌也不是辦法呀!你們抓回來一個人,可能就破壞一個幸福家庭。這是治標不治本,且又損人利已的辦法。”

    “沒辦法,以前沒有這種現象,隻是最近這些年,為了族人的生存,我們也不得已。”南歌也有些不耐,可又沒有辦法。

    “你的意思是說,以前,天桃花長的很好?”

    南歌回道:“小時候,從未聽過長輩說天桃花出現過枯萎的狀況,因為它是我們族人生存的根源,大家都格外小心,侍弄得也格外精心,你也看見了,樹下連一根草都沒有。每當花瓣掉落,或者桃葉枯萎,都有人及時打掃。”

    柳歸晚心情也跟著沉重下來。既然天桃花是豹族的生存根源,可見大家的重視程度。如果,天桃花真的都枯萎了,那族人會相繼跟著消亡。不久得將來,豹族就不會存在了。不過,怎麽會出現這種狀況呢?

    柳歸晚憑著現代的直覺,覺得這裏還是應該有問題。她雖然沒學過園藝,可是,一些基本的常識還是懂的。人生病,可能會死掉,樹也有可能是因為生病才死掉的。

    “歸晚,你懂得多,幫我找找原因。”南歌拉住她的手,放在準便輾轉吸吮,無限愛憐。

    柳歸晚點點頭,隨即又有些擔憂問:“我用我們那個時代人的思維解釋你們豹族的事,不會被認為是妖女吧?剛剛我阻止你們近親通婚,估計已經有人恨我了,我要是再在天桃樹上弄出點文章,那些人還不得把我撕碎了?”

    南歌無限寵溺地拉住她的手,說道:“怎麽會?你不還是有我嗎?族人也都通情達理。這些年來,大家為了天桃花的事焦頭爛額,巴不得有人能找出解決辦法呢!”

    柳歸晚心疼地反握住南歌的手。

    她曾經以為他無所不能,他曾經以為他是強大的,如今,她卻見到了他的愁眉不展。原來,這個豹族之王並不好當。他肩上的責任比任何人都要重。

    她在心底歎息一聲,安慰道:“你睡吧,晚膳時,我喚你。”

    南歌長臂一伸,將她勾進床裏,攬在懷裏道:“陪我睡會兒!”

    柳歸晚乖巧地靠近他懷裏。

    第二日,南歌回來時,柳歸晚剛梳洗完畢,等著他一起用早餐。

    “怎麽起這麽早?”南歌一邊淨手,一邊問。

    南歌是個幹淨潔癖的人,他不喜歡被人伺候,所以,在他的寢殿裏,除了有婢女定期來打掃外,基本沒人進來。飯菜也是有下人送來就走,他們吃完後,下人就會收拾走。這樣,便給二人留下許多私密空間。

    柳歸晚都覺得自己丟人,以前是她太貪睡,每次南歌回來她都沒醒。今天,因為惦記著天桃花的事,所以,才早起了些。

    柳歸晚對飲食沒什麽挑剔,這裏的人基本以素食為主,她吃的也很習慣。也許是食素的緣故,她妊娠嘔吐等反應到沒那麽強烈。這幾天她似乎感覺到胎動。但又不敢太確定。因為在她的印象裏,應該是三四個月的時候才有胎動,她現在這才兩個多月。

    最近這些日子,身體恢複很快,身上也有了力氣。至於胎動問題,她很快就淡忘了。她哪裏知道,自己懷著的根本就是兩隻調皮的小豹子。

    用過飯,南歌帶著她出來,來到昨日枯萎的幾棵桃樹下。南歌指著其中一顆說道:“看,都枯萎了。昨天,我用自己的血澆灌了,還沒看見明顯的效果。”

    柳歸晚指著大片的桃林,問他:“這麽多棵,都用你的血?”

    見她擔憂的樣子,他笑笑,“沒那麽嚴重。隻是枯萎顯形的,才用我的血。”

    柳歸晚拉住他的手,眼底的擔憂想掩飾都掩飾不住:“可是,你身體的血液也是有限的。總這麽放血,身體會受不了的。我們那裏的人每次最多才抽出去貳佰毫升。”

    南歌好奇問她:“貳佰毫升是多少?”

    柳歸晚用手比劃一下子,“你是不是放出去的要比這個多?”

    為了不讓她擔心,南歌搖頭:“沒那麽多。”何止那麽多呀!多得多了!最近,他把內丹又給了她一顆,身體的功力又下降幾分,身體恢複起來,也不如從前。不過,看著她一切都好,母子平安,他也就無所謂了。

    柳歸晚目光在桃林裏掃了一遍,總感覺這裏缺了點什麽。突然,光禿禿的地麵引起她的注意。

    “南歌,地麵怎麽沒栽草?”不遠處,正有幾個族人在那邊打掃落滿一地的花瓣。

    南歌回道:“天桃花是上天所賜,族人格外重視,它在這裏落地生根後,族人就把它們當做神祗般供養起來。族裏還派出專人照料,每天定時清掃,樹下的雜草有專人拔除。時間久了,就成了這個樣子。”

    “那……你們也不給桃樹施肥?”

    “施肥?”南歌反問她。

    柳歸晚一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們肯定沒給桃樹施過肥料。她解釋道:“人要吃飯才能長得結實健康。樹木花草也是。它們雖然根係深,能從地裏汲取養分,可年頭多了,土地貧乏,沒了養分,它們就會不健康的,就像是人,餓久了,就會不舒服,生病一樣的道理。”

    南歌想了想問她:“你的意思是說,應該給桃樹上些肥料?桃樹就因為沒有施肥,才枯萎的?”

    柳歸晚也不太確定,她猜測回道:“我對園藝不太懂,這些都是我的猜想。不敢肯定是因為缺乏糞肥造成的,但是,應該跟這有些關係。”

    南歌點頭。“現在,一時間還找不到血引,那就先試一試。不過,肥料從哪裏取得?”

    “你們不種蔬菜嗎?蔬菜不施肥嗎?”

    南歌隻好如實回道:“蔬菜年年種,但是,從來沒施過肥。”

    柳歸晚苦笑。看來,桃源穀還真是鍾毓神秀,人傑地靈的地方,這要是換到別處,恐怕連菜也產不出來了。

    柳歸晚告訴他漚肥的方法,現在天氣熱,嘔出糞肥,應該很快就能用上。為了有比較,她讓南歌先小範圍實驗,看看效果如何。

    二人隨意在桃林中走,考慮到阿紫麵子問題,柳歸晚盡量躲著族人,專挑一些小路,隱蔽的地方走。就這樣,走了不遠,柳歸晚指著一個土坡邊上茂密草叢裏孤孤單單佇立的一棵天桃樹道:“你看看,樹下雜草叢生,它長得反倒那麽茂盛,花色也比其他地方的鮮豔許多。”

    南歌不得不佩服地點頭,連連稱是。

    “那些雜草枯萎腐爛,年深日久就成了肥料?”南歌問。

    柳歸晚攬住他一直胳膊,仰著小臉,笑著道:“你這麽聰明,要是到我們那個社會,應該能很快適應。不如,我們想辦法回去吧?跟我回到我家鄉如何?”

    柳歸晚越來越認真,仿佛自己真的能回去似的。穿越回去,要是能有南歌陪在身邊該有多好?南歌這樣的好男人,在現代應該已經絕種了。

    南歌捏了一下她的小鼻頭,笑著道:“好呀。不過,前提是,你得找到回家的路,還要等寶寶生下來。不然,路途遙遠,我怕你身體受不了。”

    柳歸晚笑笑。其實,她這麽認真的糾結在這個問題上,無外乎想看看南歌的態度,看他是否真的在乎自己,是否能拋下桃源穀的族人陪著她。聽了他毫不猶豫的回答,她心裏盡是感激。有他在身邊,回不回去仿佛不那麽重要了。

    南歌是個行動派,柳歸晚的建議他果真采納。為了證實是否因為缺乏肥料造成桃花枯萎,他先找了幾個心腹,讓他們漚肥,做實驗。挑選幾十株有枯萎跡象的,嘔好肥,施肥。

    為了驗證這個實驗的結果,柳歸晚又在穀裏住了下來。不然,她走的不安心,南歌也會惦記著穀裏的事。畢竟,天桃花可是他們的命根子。

    就這樣,又過了近一個月,柳歸晚身孕已經三個多月,顯身子了,寶貝們的胎動越來越明顯,尤其是她跟南歌聊天的時候,他們也會參與其中,不停地踢她的肚皮。

    這個時候,南歌就會將臉貼到她肚皮上,嚇唬道:“你們乖乖的哦,不能老折騰你們的娘,不然,等你們出生了,看父王如何收拾你們”。

    寶貝們似乎能聽懂話,果真就能安靜下來。不過,沒多久,就又忘了,當聽父母聊到興奮處,他們就又手舞足蹈起來。

    自從知道自己懷的是雙胞胎後,柳歸晚給他們起了名字。女兒叫“南晚”,和“南歸”,隨父姓,帶母名,寓意二人永不分開的意思。

    至於兒子的名字,她交給南歌,南歌就起名叫“南睿”,希望兒子睿智聰明的意思。柳歸晚問他,不是雙胞胎嗎,為何不再起一個?

    南歌很有信心回答:“用不了那麽多,我估計是龍鳳胎。”

    柳歸晚笑笑,也沒跟他爭辯。於是,孩子的名字就按龍鳳胎的定下來,女孩子決定叫南晚,男孩子叫南睿。

    南柔是個體貼的女子,見她越來越顯身子,便給她做了一身寬鬆的裙子,柳歸晚不忍拂逆她的好意,就換了身上。南柔看了,笑得合不攏嘴。

    就這樣,日子靜悄悄流淌。柳歸晚不是一個愛湊熱鬧的人,就是一整天窩在南歌的寢殿裏也不寂寞。這樣的日子,讓她感覺很平和,很幸福。

    這一天,下午,她剛睡覺醒來,南歌就興衝衝跑進來。她還是第一次見他興奮得跟個大男孩似的燦爛笑容,不禁怔了一下。

    南歌進來,連手都沒來得洗,直接抱起坐在書桌前的她,狠狠親了起來。

    柳歸晚憋得滿臉通紅,不停捶打他前胸,嘴裏嗚嗚咽咽嚷著“小心孩子”。

    南歌便將她的腹部離得自己遠些,還是叼著她的唇沒有放鬆的一絲,直到見柳歸晚就要窒息時,他才戀戀不舍放開她。

    柳歸晚嗔怒地拉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腹部。

    雖然隔著薄薄的衣料,可他還是感受到有一股震動從她腹部深處傳來,震得南歌的手心麻酥酥的。

    “咦,他們又不老實了!”

    柳歸晚瞪著眼,紅著臉打掉他的大手,氣著嚷道:“他們是在抗議。缺氧了,他們沒法呼吸,就開始拳打腳踢起來!”

    南歌訕訕收回手,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對了,你怎麽這麽高興?”想起他剛才興衝衝的樣子,她問。

    “做實驗的那些天桃花真的起變化了,比原來新鮮許多。無論樹葉的光澤還是花瓣的顏色,都比原來好許多。我看,施肥見效了。”

    “那就大麵積鋪開吧。”柳歸晚建議他,“明天,你可以在朝會上發動大家都去漚肥,施肥了,全民動員起來,那些頻臨枯萎的,不久就會生機勃勃。”

    南歌連連點頭,抱著她,用自己額頭抵著她的,知足道:“你怎麽什麽都懂?我都自卑了!”

    柳歸晚扯住他耳朵,拽了一下,半眯著眼,不客氣回道:“穀主大人過獎了。我隻是把別人積累的經驗挪到這裏來用而已。這都不是我的發明創造。穀主大人要是到了我們家鄉,憑您老人家的聰明才智,不當個國家總統,也是個大企業的大總裁。”

    南歌心被幸福填的滿滿的,總覺得,怎麽寵她都不過分。有妻如此,夫複何求?

    柳歸晚心裏更是高興。她沒料到,自己歪打正著,就將桃源穀血引的事給解決了。要是知道這麽容易解決,何必讓那些無辜的人喪命?

    南歌卻還是有些不解。“我沒想到,族人那麽精心伺候天桃花,它們反倒枯萎了。而那些在山邊河邊雜草中那些無人伺候的,卻長得分外茂盛。真是奇怪!”

    柳歸晚掰著她手指,不停數著,數了一遍,才回道:“這就說明,凡是都有個度,過猶不及。桃樹也桃樹的生長環境,人類應該讓它順應自然,隨性成長,而不是人為過多的幹預,萬物都遵循著規律。打破規律,失去平衡,就會惹來麻煩。”

    南歌嗯了一聲。“歸晚,你說,為什麽天桃樹偏偏用我的血澆灌才能成長呢?難道,我的血液裏有糞肥?”

    柳歸晚嗬嗬笑出來。看來,他對糞肥的作用還是不太明白。原來,身為豹族之王,也有他知識的局限性,沒經曆過的,他也不知道,天真的如孩童。

    南歌見她笑了,有些不好意思。“這幾天,我都在考慮這個問題。我沒好意思問別人,怕被笑話,並且,族人也沒你懂得多。”

    柳歸晚不再笑,心想,這些問題,他之所以找她求解,並且不怕被笑話,那是一份源於對她的信任。這份信任則更讓她對他依賴起來。

    “糞肥裏有些適合桃樹生在的微量元素,有了那些元素,它們就能長勢良好。而偏巧你的血液裏也有那些微量元素。我想,可能是因為你是穀主,營養攝入均衡的緣故。找人類血引,也是因為這個道理。”

    南歌對微量元素什麽的不了解,不過聽她一說,還是有道理的。

    就這樣,他們又住了幾天,這一日,天氣格外好,柳歸晚非得要回京城。她惦記著那裏的張翰和七妞,還有生意,還有那隻懂事的小黑狗。跟南歌感情越好,她對小黑狗的關注就越少,她覺得有些愧對小家夥。

    南歌拗不過她,隻好收拾一下,帶著她回去。

    他們走的時候,遠遠的看見一棵桃樹下,站著阿紫。隨著風,她裙角被搖曳而起,若翩翩起舞的仙子。

    柳歸晚想衝她揮揮手,南歌沒給她機會。阿紫什麽也沒說,隻目送著他們離開。

    出了桃源穀那扇神秘的水簾門,柳歸晚回望,瀑布如注,潺潺傾瀉水中,飛揚的水珠在空中揚起漂亮的弧度,在日光的反射下如顆顆晶瑩剔透的水晶,最後,還是不甘心地落入潭中那汪深不可測的淨水裏。

    想當年,孫悟空的花果山水簾洞也不過如此吧。這一去,不知什麽時候還能回來。穀裏的清淨無爭,穀裏的鳥語花香,都讓她留戀。這裏,是她生命裏最幸福的一段時光,她永遠不會忘記。

    南歌感覺到她的一絲不舍和惆悵,柔聲安慰道:“等生下寶寶,我們就回來。到時候,我們一家四口可以正式拜見爹娘了。”

    因為困擾多年的血引的事得到解決,南歌分外輕鬆,就連說話聲音也更加溫和起來。對這個異世來的小女人更加寵愛無比。

    他身為豹族之首,自詡洗修煉多年,竟然連天桃花枯萎的原因都沒搞明白,卻被眼前的小女人一語道破天機。

    她身上不知還蘊藏著多少他不知道的能力和學識。跟她在一起,是夫妻,是朋友,也是師徒。他覺得,在很多方麵,她就是他的師傅。

    南歌仍舊用移形換影之術,轉眼間就回到了京城。

    店鋪一切正常,客人往來不絕,似乎這裏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

    七妞見他們回來,高興的直抹眼淚。柳歸晚讓她去告訴張翰,今天提前打烊,他們一家人要一起吃頓團圓飯。

    如今,容若走了,那邊藥鋪的事情基本都落在張翰一個人身上,幸虧他們還從外邊雇了兩個手藝精湛的郎中。

    七妞這邊,生意也火爆的不得了,因為柳歸晚事先有話,人手不夠,就雇幾個。於是,她不在的日子裏,七妞通過劉恒的關係,找了幾個在附近居住,人品知底細的小女孩過來幫忙。

    聽他們匯報完自己這段日子的各自工作,柳歸晚開心地笑了。他們成長很快,生意也能很快上手,都能獨擋一麵了。這樣,以後自己生孩子,也不用擔心生意上的事了。

    回到自己的小窩,南歌和她名正言順住在一起。選了一個天氣好的日子,南歌帶著她道容若墓前,燒了些紙錢,燃了幾柱香。南歌怕她情緒波動大,影響腹中胎兒,便半抱著,半拖著將她帶回家中。

    這樣平靜的日子過了沒幾天,又有人上門來挑釁。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容風派來的太監。

    太監來了就宣讀聖旨,讓柳歸晚進宮麵聖。

    南歌一把將聖旨扯碎,太監嚇得屁滾尿流,逃跑了。這樣,又安靜了幾天。

    這一天天氣晴好。七妞正在店裏賣貨,就見門口停了幾匹高頭大馬。那些人各個神情肅穆,七妞凝眉望了一眼,不禁身冒冷汗。

    她顧不得店裏還有其他顧客,撇下手裏的東西就往後院跑。正巧跟南歌撞了一個滿懷。

    “不……不好了,容風來了!”

    南歌示意她莫慌,大步迎了出去。

    容風等人的速度奇快,還沒等南歌出去,他們已經輕車熟路闖進來。

    南歌十分不悅眉頭緊蹙起來。他清冷的聲音響起:“容風,即使你是皇帝,也該懂得起碼的禮貌吧?你這是私闖民宅!”

    後句話,他語氣極重,表麵上,仍然保持平靜,心裏卻對容風討厭至極。歸晚說她瘋了,果真是個瘋子。每天找他們,糾纏不清,哪裏還有一個為君者的形象?

    容風卻毫無自覺,冷聲一笑,衝著身後一擺手,上來幾個人,抬著一個大口袋,就見那口袋嘩啦往地上一扔,掉出來好幾張潔白無瑕的皮毛!

    南歌眼睛頓時睜大。他瞪著那幾張毛皮,渾身僵硬。那些皮毛都是白豹,都是他族人的!

    他倏地抬眼,眼底殺氣畢現!

    從來都沉穩淡定的南歌,今日,無論如何再也無法鎮定自若,看著族人的毛皮就在眼前,一些白絨絨的毛麵上還掛著刺目的紅色。他“當啷啷”一聲,抽出九龍劍。

    容風的那些隨從頓時躍上前來,擋在容風麵前。

    南歌冷冷瞥了他們一眼,手腕一翻,劍花翻開時,銀色的寒光如綻開的雪絨花,直奔幾人的麵門。仍舊是三招之內,幾個人紛紛口吐鮮血,踉踉蹌蹌退後幾步。

    趁著這個機會,南歌九龍劍一晃,就見一道寒芒一閃,容風的脖子上就被劃出了一道血飲。如細線般的血痕刷地一下,冒出血珠,順著血槽流淌下去。

    南歌周身殺氣籠罩,他睨著眼前這個殺死他族人的劊子手,臉色陰寒,冷聲斥道:“容風,別以為我三番兩次讓著你,是怕你。我隻是不想殺生,不想殺了你後,陳國再次陷入混亂,民不聊生,生靈塗炭。你果真以為我南歌好欺負麽?”

    “說,你在哪裏捉到他們的?”他的族人雖然修煉程度不同,但是,正常情況下,人類也很難捕捉到他們。除非是在陰曆十五月圓之夜,正是族人吸取月之精華的夜晚。

    那時,他們防備警惕性是最薄弱的時候。可是,身為普通人的容風,他是怎麽發現族人是在月圓之夜化身豹形的?這是他們豹族的秘密,普通人類知道的寥寥無幾。

    眼角餘光瞥了一眼橫七豎八躺在地上的族人的毛皮,南歌的心像是被人緊緊攥住,疼得他幾乎窒息。

    容風似乎一點兒都不懼怕死亡,他冷酷一笑,衝著身後喊道:“南五,你還不出來?”

    南歌幾乎是本能地一怔,九龍劍也撤回來,他拄著劍柄,炯炯目光冒著無法壓抑的怒火,瞪著門口。

    門口處,磨磨蹭蹭走進來一個人。不是南五又是誰?

    這一刻,南歌無話可說。南五叛變,族人被殺,這一切就通解釋通了。曆來都是沒有內鬼,引不來外賊。他沒料到自己一時心軟,放了他一條生路,他反過來投誠容風,加害自己族人。禽獸不如的東西!

    他狠狠瞪著南五,南五一直低著頭,不看正麵看南歌,扭著比女人還細的小蠻腰,腳步緩慢前移。

    南歌用劍尖挑起一張豹皮,遞到南五眼前三寸遠處,臉色冷沉的就要凝結成冰,他怒斥他:“南五,你睜大眼睛看看,地下都是你的族人,是跟你一起長大的玩伴,他們中,有的人還救過你的性命,當你眼睜睜看著他們被人類斬殺的時候,你很快活,是不是?”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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