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蒙穿好衣服來到隔壁書房,阿麗雅也拿了一個檔案袋過來。
把檔案袋交給坐在會客區單人沙發上的西蒙,阿麗雅沒有去旁邊坐下,而是在西蒙沙發旁的地毯上跪坐下來,柔軟的身子攀著沙發扶手,像隻偎在主人身旁的貓咪,介紹道:“這是家裏受人請托讓我幫忙引薦的一份資料,老板,對方在印度勢力很大,我父親沒辦法拒絕,您隻要看一看就好。”
西蒙感受到阿麗雅的小心翼翼,隻是笑笑,心裏並不是太介意。
家裏類似的事情其實有很多,骨子裏出身在一個人情社會,對此更是習以為常,西蒙的紅線是身邊人不要瞞著他扯虎皮,一旦發現,他不會給予任何轉圜餘地。
雖然是印度種姓製度中最頂級的婆羅門,阿麗雅的家世卻並不顯赫,她父親隻是印度德裏大學的一位法學教授。
檔案袋裏的東西不多,一封信和一本裝訂精美的企業介紹手冊,手冊封麵上一個單詞稍稍吸引了西蒙的注意:Wipro。
威普羅公司。
記憶中這是印度規模最大的軟件廠商之一,威普羅的老板阿齊姆·普萊姆基後來還是印度軟件行業首富,一度在印度富豪榜上占據第三名位置。
另外的信封裏果然是阿齊姆·普萊姆基的一封親筆信。
這位現在就已經是印度著名富豪之一的企業家在親筆信裏大致介紹了一番事情的因由,對方認為伊格瑞特公司3月份的新一年度軟件外包招標並沒有真正考慮到威普羅的綜合實力,他希望能夠獲得一次當麵向伊格瑞特CEO蒂姆·伯納斯·李的陳述機會。
後來人提起印度,強大的軟件產業是必不可少的一個話題。
其實這是一種誤解。
印度的軟件產業並不強大,強大的是軟件外包產業。其中區別,大概就是蘋果公司與富士康之間的差距。即使是新世紀之後的很多年,印度的軟件產業也隻是在為全球各大科技巨頭提供最基礎的軟件服務支持,始終都處在行業食物鏈的最低端。
不過,因為需求龐大,而且人力資源豐富且低廉,還有著英語作為官方語言的最大便利,巔峰時期印度軟件外包產業的出口額接近印度總出口額的80%,產值總規模也一度達到千億美元級別。
這些其實都是後話。
現階段的印度軟件外包產業還處在發展初期,提供的服務也更加低端,往往隻是簡單的數據分類和內容錄入,整個1993年,印度軟件外包產業的總產值還不到5億美元。
西蒙的記憶中,印度軟件外包產業的加速得益於‘千年蟲危機’。
九十年代末,全球範圍內的科技公司為了修改幾乎存在於所有早期軟件中的千年蟲漏洞,為印度提供了數以百萬計的軟件外包訂單,這次危機也讓整個世界都看到了印度廉價的軟件行業勞動力優勢。
千年蟲危機隻是一個開端,印度軟件外包產業真正的爆發還是在2000年之後。
互聯網泡沫的破裂使得無數西方科技公司無法在大手大腳,為了存活下來不得不想方設法地降低成本,員工平均薪資隻相當於矽穀工程師零頭的印度頓時就熱門起來。
現階段的伊格瑞特,也完全可以用財大氣粗來形容。
不過,無論是西蒙還是伊格瑞特的幾位核心高管都非常重視成本控製,因此從1992年開始,伊格瑞特就已經領先於其他很多科技公司與印度軟件外包廠商展開了合作,主要也是伊格瑞特公司旗下的門戶網站、搜索引擎和電子商務等業務都著大批量的數據分類、內容錄入等等最基礎的軟件服務需求。
這部分往往隻是對搜索引擎網址進行標記或者錄入亞馬遜網站商品信息等簡單工作,如果雇傭專業軟件工程師,肯定得不償失,而且現階段的矽穀也根本找不到如此多的專業人才,降低標準或者雇傭兼職,又無法滿足效率問題,而且薪資成本同樣不低,選擇外包給印度,無疑是最要的選擇。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