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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 幸福降臨的同時,也附贈了痛苦(1)(1/5)

作者:蟲鳴字數:38766更新時間:2023-10-24 16:59:55

    卷五 幸福降臨的同時,也附贈了痛苦

    1

    沐陽緊張地啃著手指,民政局到威尼斯酒店的車程隻有十多分鍾,她的腦子卻運轉得比滾動的車輪還快。路佳回來使得她幾個月懸掛的心終於放了下來,也就這麽會兒,她覺得把對路佳一生的想念都聚在這麽一刻了。再者,她也隱隱地鬆了口氣,事實上,在婚姻登記處裏,她猶豫不決,加之她心下不安,慢吞吞地填著,佳佳回來,使她有了個名正言順的理由拖延,好給自己一個接受的緩衝期。

    路佳瘦了許多,臉小了一圈兒,下巴更尖了,那雙吊梢眼尾翹到了突出眉骨上,原本就蒼白的臉上撲了粉,顯得更加的孱弱了。沐陽隻看了她一眼,仿佛確定沒看錯人,便將她抱得緊緊的,嘴裏責怪道:“你去哪兒了?這幾個月擔心死我了,怎麽不打個電話?為什麽跟我也不聯絡?”

    路佳拍著她的背,斜挑起眉角望著坐在對麵的雲舫,輕聲對沐陽說:“沒事兒,我就是任性地想離開一段時間,冷靜冷靜,當然也不想跟任何人聯係。”

    她的話說完,雲舫的雙肩明顯地鬆懈下來。路佳牽起嘴角,露出一個惡意的笑。而淚眼漣漣的沐陽聽了卻很生氣,她覺得這樣的解釋根本不合理,礙於佳佳剛回來,她不好追問,隻好道:“那你告訴我,這幾個月你去哪兒了?”

    路佳的眼睛仍是望著雲舫,話中有話地說:“不固定的,反正哪兒有誘惑,我就去哪兒。”

    沐陽擦了眼淚,才記起雲舫來,跟路佳道:“我剛剛在民政局填表,隻填到一半,接到你的電話就跑來了。”

    “哦?要結婚了?”路佳麵色詫異地問。

    “是啊,她家裏已經在準備婚宴了。”雲舫一句話接過來,甩給路佳一個無所謂的眼神後又道:“沐陽昨天還說,要是你在就好了。我看啦,若是你不回來,她這婚也無心結了。”

    “是嘛?看來,我還真是個重要的人呐。”

    他們你來我往,沐陽聽著這些淺顯易懂的這些話,心裏納悶兒地覺得他們似乎都怪腔怪調的,但有什麽理由,使得兩個本就不熟,許久不見麵的人怪腔怪調呢?

    “我隻在濱海待一個月,下個月回武漢上班。”路佳語氣倦怠地說。

    沐陽瞠目地望著她,不待她開口問,路佳便自動自發地解釋了:“我跟他的關係是怎麽也逃避不了的,其實想透徹了也沒什麽,還不是和小時候一樣?”

    沐陽一逕地沉默,片刻後抬頭道:“你住在酒店裏嗎?”

    路佳攤手聳聳肩說:“還能住哪裏?原來的公寓已經退掉了。”

    “住我們家吧,反正有空房間,我還可以給你做飯吃。”

    沐陽說完,雲舫手裏的水杯輕輕晃了晃,很快臉色又如初般鎮定。他也笑著道:“是啊,你一個女孩子,還是別住酒店了。沐陽暫時沒有上班,你幹脆住過來,相互也有個照應。”

    路佳眨了眨眼睛,忽然一笑道:“那好吧,其實我也不願意住酒店裏。”

    沐陽追問路佳失蹤這段時間究竟去哪兒了,做了些什麽事,是不是一個人在各個城市流連的。路佳對此閃爍其辭,每次話已經滾到了嘴邊,輕輕一抿唇,又順著喉嚨溜滑回肚裏。仿佛一隻狡猾的蚌,讓沐陽似乎已經看到了珍珠,探手要取的時候,殼又閉緊了,急得她隻想掄起拳頭砸得路佳不得不吐出來。

    成日陪著路佳,她沒空思考結婚的事兒,自然也不會主動提起與雲舫去登記。她心裏是很矛盾的,雲舫若是不願意娶她,她倒是巴不得立刻領了證,好安心;但雲舫這一急切,她反倒是清醒了,想將思緒理清楚,省得往後因自己的糊塗而後悔。這或許是人本能的危機意識,一件事情越是順利,便越發地不安。

    同樣憂患的還有雲舫。經驗告訴他,無論是感情還是工作,老天從不讓他順心,看似已成定局的事兒,往往還有不可解決的麻煩等他。而那天沒把證辦下來,王路佳又突然出現,不知道會翻起怎樣風浪。

    路佳片刻不離沐陽,他好幾日沒有同沐陽好好地相處一會兒,就連晚上睡覺,路佳也非得讓沐陽陪著,待她睡著了,沐陽才能回到房間裏。這時他也已經入夢,被吵醒後,生理需要在迷迷糊糊中草草解決了,抱著還沒開始說上兩句話,沐陽又得回客房去。

    周末的下午,他午睡醒來,隨意披了件睡袍在陽台上看報紙。他的手臂和報紙的一角浸在初夏的陽光裏,沐陽種在柵欄裏的薰衣草開花了,紫色的花穗子裏藏著細碎沁人的香,風吹來那麽一陣,撲過他的麵龐,整片的香味便往身後的客廳飄了去。

    報紙是早上的,精彩的新聞已經看過了,這會兒隻剩些八卦消息,他看得並不專心,倒是把大部份的注意力聚在廚房裏笑鬧的兩人那兒。

    “還差點兒時間,你別太急了。”是沐陽的聲音。“你就相信我吧,論起下廚,我比你有經驗。”

    “誒---你不上班,就每天在家裏做這些事兒,剛開始新鮮,不怕往後厭煩嗎?”路佳好似故意要給雲舫聽到似的,高了一個音鍵。“現代的女人呐,哪能隻伺候男人的?”

    “喂喂喂……”沐陽像是怕雲舫聽到一般,急著打斷路佳的話。“你別這樣說,其實我---”

    雲舫豎起了兩隻耳朵,但沐陽的聲音很小,小到最後聽不見任何聲音。他非常想知道沐陽是怎麽回答的,“其實”什麽?其實是厭倦了伺候他?還是喜歡為他忙於家務?不能闖進去問,當然是不知道答案了。他回神聞著那陣陣花香,報紙上的字卻是一個也沒蹦進眼睛裏。

    不多時,路佳端著一個碟子和一杯飲料走到陽台,施施然地坐下道:“喏,沐陽給你做的點心---榴蓮酥跟老婆餅,還有冰鎮的酪梨牛奶。”她用手扇著風,望著柵欄裏那片紫色穗子,怪聲道:“嗬!能娶到這麽個老婆真是好福氣呀!”

    雲舫看著盤裏炸得金黃的榴蓮酥,心裏溢滿了幸福,暫時忽略了路佳諷刺的語調。他端起杯壁上起了水霧的酪梨牛奶,淺淺地品嚐了這杯高營養的飲品,香濃膩滑的口感,使得他漫不經心地道:“娶不娶得到還難說,端看別人是不是存了心要拆散。”

    路佳見他吃得高興,怒極了,反輕笑了聲,惡意地道:“自己都虧了心,還怕別人存心?”

    雲舫的目光停留在報紙的某一角,緩慢地咽下果汁,稍待了會兒,頭也未抬地說:“虧了心總是可以補回來,若是有人存了心,過去了的又補不回來,最終不知是會害了誰。”

    “要那虧心的補什麽?這世上要找個沒虧過心的男人還是找得到的。”路佳腳蹬上彎曲的鐵桌腿,咬牙道:“最可氣的是,虧了心還敢這般坦然,是欺別人找不到更好的了?”

    雲舫抬起手,示意她平心靜氣,也索性把話挑開來:“誰也沒這樣說,虧了的自然會加倍補償,也不是自恃她愛我。你也是個明事理的人,否則你不會到現在也沒跟她吐露過一個字。”

    “我---”路佳直起身,正待要回他,眼角餘光瞥到從廚房走到客廳的沐陽,便住了嘴,身體仿佛是泄了氣般靠回椅背上。

    沐陽把托盤裏的檸檬茶遞給路佳,又將幾樣小點心移到桌上,這才坐在兩人中間,捧著自己的果汁---最簡單的西瓜汁,邊喝邊問雲舫:“好吃麽?”

    “嗯,你的手藝越來越好了,往後不去外麵喝茶了,專吃你做的。”雲舫說著,不顧對麵的路佳,以手勾過沐陽的頭,親昵地吻了下她的額角。沐陽發愣時,他的眼光刻意掃過路佳,垂下頭撿了個榴蓮酥喂到嘴裏。

    “好吃就好吃,你還---”沐陽尷尬地看了路佳一眼,卻發現路佳正火大地把頭扭到一旁,怕佳佳以為是自己跟雲舫故意刺激她的,忙將桌上的一塊抹茶蛋糕喂她嘴邊,說:“喏,你吃吃這個,可是我早上費了很大功夫才做出來的呢。”

    路佳不情不願地咬了口,話語中仍隱含了些怒火道:“是費了很大的功夫!但還是區別待遇了,也不知道是誰做好了榴蓮酥和老婆餅,剛盛到盤子裏就說:‘哎呀,這個得趁熱吃,我趕緊給他拿出去。’那急急忙忙的樣子,像是慢了一秒就連餡兒也涼透了。”路佳學著沐陽的腔調說得痛快,一時刹不住,又道:“給我做蛋糕時話就變成了:‘我慢慢做,你下午再吃好了啊。’這級別差異可真大,一個是趁熱,一個是要做到下午去---”

    她越說越氣,氣柏雲舫太陰險,又氣沐陽不爭氣,把個未婚夫當成了寶。因此,全然沒注意到沐陽的眼裏泛起了淚光。

    “蛋糕本來就是準備了下午茶時候喝的。”沐陽打斷她的話,睜大噙著淚的眼睛,像是一隻被踩了尾巴、又不敢反咬回去的小狗。雲舫見了心疼,忙拿了紙巾給她擦眼淚。

    雲舫這樣一番溫柔,沐陽心裏好過了些,把眼淚給收回去後大聲氣道:“是你自己說要吃抹茶蛋糕的。若是你說要吃現炸的,我也是炸好了趁熱就要給你吃的,你這樣一說真不公平,我這一大清早地起來和麵,攪蛋清攪得手都酸了,到底是為誰忙活啊?”

    她本是還想吐槽的,猛地思及佳佳剛回來,待她好點兒是應該的,她要發點火就任她發吧,自己為什麽還要跟她吵呢。她用手拍了拍臉,正想道歉求和,路佳倒是扭怩地開口了:“那啥……我剛跟你老公拌嘴來著,他那嘴不饒人,我處了下風,隻好找你撒撒氣---噯,我說,你怎麽就看不出來那是我跟你開玩笑呢。”見沐陽茫然地望著她和雲舫,又跟雲舫道:“你說是吧?跟個女人耍嘴皮子,你一個大男人也好意思,現在你老婆傷心了是你的報應。”

    她這句半真半假,似是詛咒的話使雲舫蹙緊了眉,但沐陽正睜大眼睛望著他,跟他詢問真實性,他隻好咧開嘴角跟路佳笑道:“是是,我沒風度,惹得沐陽傷了心,但下次別再說我的報應就是老婆傷心,你要咒我,就說我出門被車撞,飛機掉下來---”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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