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綰綰撐了把據說是從中原隨嫁物品裏撿出來的繪著桃花的四十八骨油紙傘就這麽往外走。
諭南皇宮占地極大,就光是她這偏僻的天綰殿往外走,院子都極大。她憑著零碎的記憶一直往外走,大抵走到天色稍微白了一些,這才摸到一個類似“禦花園”的地方。
裏麵衰草枯枝敗葉成堆,就是不見花,想來夜懸也不願意自己世界裏出現那種五顏六色的玩意。
如果沒記錯的話,這條路應是他下朝的必經之路——如果他願意去上朝的話。
抱著試試看的心態,白綰綰索性就收傘抖落雨珠,隔著一層薄薄的雨煙坐在涼亭裏望著園裏的湖發呆。
涼亭四側掛著薄紗,微風一起便拂得在空中舒卷,襯著荒涼背景,倒像是人間仙境一般不真實。
白綰綰無事可做,索性就單手支著下巴望著湖麵發呆。裏麵似乎種過蓮花,隱隱能看見還未露出湖麵的根莖影子,幾尾巴掌大的魚遊走,又隱入水深處消失不見。
從上遊飄過來一隻小小的紙船,雖然風雨細微,但那小船沉浮間,卻依然在往下遊走。
白綰綰瞅見上麵似乎又筆墨字跡,便想伸手去撈。可欄杆太高,湖麵太低,伸手仍是夠不到,隻能站起身彎腰去夠。
她這麽高危型動作自然十分緊張,當涼亭外傳來腳步聲時,她心裏一驚差點直接重心不穩滾落下去,千鈞一發之刻,那人倒是好心的扶住了她一邊肩膀。
肩上那隻手,白綰綰倒也有印象……是夜懸啊啊啊啊啊!!!
她更驚嚇了,猝不及防人又往下麵沉了沉,連身後的夜懸都差點沒拉住她。
如此,她算是一半在亭子裏,一半已經墜落湖麵,隻消夜懸一鬆手,她很大概率便會成為一具幽怨水鬼。
“割腕不成,便想著投湖是麽?”
夜懸聲音聽不出喜怒,但白綰綰拿腳想也知道這個男人肯定不會高興。
她原本打算解釋自己是想撈紙船,結果偌大湖麵哪還有之前那艘小小紙船的身影。
扶著自己肩膀的手鬆了鬆,白綰綰本能的因為求生欲主動攥住了他的手,而另一隻手在湖麵一撈,恰好拽出了湖裏唯剩的最後一朵蓮花。
那蓮花雖然小,還有些殘缺不全,但卻是冷色調的世界裏唯一一抹鮮豔。
白綰綰彎起眸,將那朵花遞上了涼亭:“妾身隻是在給陛下摘花而已。”
“嗬。”
回應她的是夜懸的一聲冷哼,她還沒反應過來,肩上一度一鬆,整個人就要往湖裏掉。
情急之下她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反手化被動為主動,直接攬著夜懸的肩摟著他的脖子將整個人都縮進了他懷裏。
如此,夜懸若想把她丟下去,那也隻能自己跟著一同下去了。
她發尾沾著水,連明眸都因為害怕而蘊出一片霧氣,摟著他脖子時,夜懸被迫彎腰,兩人距離一拉近,就差鼻尖貼著鼻尖,連對方淺薄的呼吸似乎都開始交織。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