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間月沒作聲,心裏早已驚濤駭浪。她攥緊了雙手,死死咬著牙,才勉強沒讓自己被讓怒火衝昏頭腦。
太上皇似有所覺,扭頭看向雲間月,眼中是裝出來遺憾:“那真是太可惜了,那孩子還那樣年輕。不過……”
他在禦輦上好整以暇地一笑,安慰道:“不過你也不必太擔心,當初朕追查凶手,也查到一些事情——阿離這毒,也不是不可解。正好,朕手上也有藥方——”
雲間月不耐煩聽,眼底全是厭惡:“你到底想說什麽?”
太上皇一笑,裝出一片溫和慈祥:“都是朕的孩子,朕也不忍心看他受苦。朕尋人替他醫治,這段日子他就好好休養生息,朝中的事情就不必管了。”
他這是要奪權!
“哈哈哈……”
雲間月忍不住捧腹大笑,笑得眼淚都出來。
這個人……這個人啊,是她和雲司離叫了十多年的父皇,可他站得太高,高到所有人望而卻步。
而他也不肯低頭看一眼,隻貪戀手中的權利,任誰也不能窺探,漸漸的越走越遠。
等到他回頭時,卻不是懺悔,而是一刀斷了所剩無幾的情分。
笑著笑著,雲間月就笑不出來了。
她在眾人莫名其妙地目光之中,止住笑聲,直起腰看向禦輦上的人,抹掉了笑出來的眼淚,又是那個冷心冷腸的鎮國長公主。
她說:“你說得有道理,本宮都差點心動了。”
話音剛剛落下,轉角處就奔出來一個年輕的太醫,那太醫高聲大喊:“快走……太上皇快走!這是局、這是那個瘋女人布下的局!我們都被騙了!快走——”
“撲哧——”
一道黑影悄無聲息地出現那太醫身後,一劍從他後心刺去,把人捅了個對穿!
鮮血就跟血點子似的,灑了一地。
那黑影拔出劍,掃了眼地上屍體,對雲間月道:“屬下這就處理幹淨。”
話落,拽著那屍體的腿,拖拽了下去,沿途留下一道驚心動魄血痕。
宮女太監連忙上前,整齊有序地將地板拖幹淨。
做這些的時候,他們連眼皮都不曾眨一下。
一身明黃織金龍紋朝服的雲司離,緩緩從轉角走了出來,他頭戴十二冕旒的帝王冠,靜靜往哪裏一站,帝王的氣度,便是那病氣都遮擋不住。
太上皇和那十來個大臣,齊齊變了臉。
整個人乾清宮,寂靜無聲。
雲間月又忍不住捧腹大笑,她拍著手,看戲似的看著太上皇,遺憾道:“本宮給過你們機會,可是你們不要,還扔在地上,狠狠踩了兩腳!哈哈,連鏡,你看他們那臉,都青了。”
連鏡和青蘿一左一右地扶著她,擔憂地喚了聲公主。
從來都是冷靜自持的人,忽然跟瘋了似的手舞足蹈,實在叫人擔心的很。
太上皇也笑。
他盯著雲司離,笑得含蓄而內斂:“好啊……真是好極了。沒想到顏家那小子這樣能耐,連朕都被你們騙了過去!”
雲司離深深看了他一眼,卻是對禁軍道:“太上皇舟車勞頓,送他去承乾宮歇著。”
禁軍領命,抬著人走了。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