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不休回道:“你不是很會想嗎?自己想嘍。”
秋月白淡淡道:“有許多事,也想不明白。”用手挑開車窗小簾,向外望了一眼,觸目之中都是黑暗,沉沉壓在心上,令人透不過氣來。
放下小窗簾,秋月白問道:“佳人在蛻變、在…… 生長,你知道嗎?”
唐不休睜開眼睛。一雙眼睛在黑暗的車廂裏,顯得格外明亮,好似兩團火在燃燒。
秋月白繼續道:“我到戰魔宮見到花姑的第一眼,便認為她就是佳人,隻不過易容了罷了。所以,我甘願成為戰蒼穹的階下囚。事實證明,花姑並沒有易容,且身上並無傷疤,也無惡臭。”
唐不休聽到“身上”兩個字,坐起身,依在車的拐角,看向秋月白,眸光忽明忽暗,隱著不善。
秋月白好似沒有看見唐不休的不悅,道:“花姑假死,我無法解釋她為何容貌變了,身量變了,一度陷入迷茫之中。”停頓片刻,繼續道,“霸霸樓中的老嫗引起我的懷疑,卻無法確認她就是佳人。不是沒有法子逼她顯出原形,卻是不想…… 不敢…… ”勾了勾唇角,展露一個若有若無的笑,“直到在百嬈閣中見到霞光舞姬,我才確定,花姑就是佳人,她回來了。”
唐不休沒搭話。
秋月白望著唐不休的雙眼,繃緊身體,聲音中帶著一絲輕顫之音,問道:“她與摩蓮聖果融合了,是不是?”
唐不休仍舊不語。
秋月白收回目光,垂眸看著自己的膝蓋,恢複冷靜後,開口道:“融合的過程,到底是什麽?她的每一次變化,都經曆了什麽?你不讓我帶傷去救她,又為了什麽?嗬…… 我竟才知道,她要承受那麽多的…… 痛…… ”話到此處,竟說不下去了。秋月白的眼角泛起了紅色,與那日在百嬈閣裏與唐佳人拚酒時一模一樣。
唐不休看見,秋月白的眼底彌漫上了水霧,慢慢凝聚成一顆淚滴。那滴淚,含在他的眼中,在黑暗中散發著瑩潤光澤,比夜明珠還亮了三分。
這是一個男人心疼一個女人的淚,最是純粹;這也是一個男人唯恐再次失去一個女人的淚,最是無措;這是一個男人愛著一個女人的淚,最是癡情不悔。
秋月白閉上眼,將那顆淚珠吞回眼睛裏,讓它流回心間,不讓它被人窺視。他的愛,就似那冬日的河水,表麵上已經凍結成厚厚的冰坨,波瀾不驚、紋絲不動,卻不知,冰層下的洶湧澎湃,衝撞激蕩。
唐不休沒放過秋月白的任何一個表情,臉上的玩味也隨著那滴淚消散不見。他眸光沉沉地道:“你說得沒錯。唯有痛苦,才能使蘑菇與摩蓮聖果一次次的融合。那些發生在她身上的痛,才會加速她一次次的融合和脫變。由馨香到惡臭,由公羊刁刁墜入冰河,再到…… ”微微頓了一頓,這才繼續道,“你我死一個。或者…… 兩個。”承認秋月白在唐佳人心中的分量固然讓人不喜,但在蘑菇的安危麵前,這是他尚可承受的重量。
秋月白睜開眼睛,眸光中有著森森寒意,道:“那幕後之人,就是要得到真正的摩蓮聖果!”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