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她重生的那一刻起,她已經下意識將這樣的痛苦壓抑,忘卻那人捅殺她時的心狠手辣,忘卻她已經是死去後重生的靈魂。
卻在看見那人的一眼,克製不住這樣的痛苦,感知自己死後像是被人剁碎後扔在荒野的麻袋子,淒慘至極。
當他朝她靠近,對她伸出手的那一瞬間,她幾乎是用盡了全部的氣力,狠狠的克製著自己,才忍住沒有將手裏的剖屍刀對著他的心口狠狠的刺下去,將他像屍體一樣剖開來看看,心是什麽顏色的!
她是多麽的相信他,想和他成親,想將終身托付給他,那些耳邊的殷切情話呢?那麽久的感情呢?那些毫不吝嗇的共享財帛,巴心掏肝的對待呢?
哪怕他是一塊石頭心,也該軟一軟吧,他卻心狠手辣,狠毒無情要了她的性命!
一刀又一刀,刀刀致命,生怕她不死,還要肢解她,將她棄屍荒野,屍骨不全!
沒有人經曆過臨死前的痛苦,沒有經曆過死後重生,因此不會有人了解,那是怎樣的痛苦折磨,每一寸都是被剁碎的疼痛感,一刀又一刀的切膚之痛。
荊棘般刺心的疼痛自心尖蔓延至全身,她整個人都微微發顫,纖細的身子緩緩癱了下去,縮在了青石板街的一個陰暗角落裏,有些顫栗害怕的抱擁住自己,將臉藏在臂彎處,淚水無聲的浸濕了紗衣。
離青石板路的巷口,一輛毫不出眾卻內料華貴的青色綢緞馬車停在那裏,一雙陰炙的眼眸,淡淡地盯著她。
她似乎遇上了什麽令她受到重創的事,如此傷心欲絕地蹲在那裏,滿身狼狽,龍司寒微微皺眉,抬手召來身邊侍從。
“今日去柳家商鋪查案,有什麽奇怪的事發生麽?”
身邊的侍從一呆,王爺全程都在啊,這哪兒有奇怪的事?他低聲道:“回王爺,無任何事發生。”
龍司寒揮手叫人退下,眉頭皺得更緊。
他沒有叫人駕車離開,也沒有現身,就這樣隔著一麵簾子,盯著她看。
江夜白蹲著,身子微微發顫,似乎……在哭?
也不是沒見過她哭的模樣,當初相親時,他接親的路上,她哭了不下於三次,都是一些小事,他倒沒覺得有何不妥,隻是這次她哭怎麽就……
他陡然覺得,哭這種事,似乎與她不太搭邊……
“嗯哼!司寒,你在此地停下不打算走了?”
另一輛馬車蹭著停下,車上簾子一掀露出林慕遠一張驚奇的臉,他順著龍司寒的目光看去。
“喔,那不是靜王側妃麽?你嫂子呀?你這馬車完全能坐得下一個人的,你不叫她上來坐?”
“就你話多。”龍司寒冷冷的扔了四個字,簾子一放,馬車夫當即根據他的指示策車而去。
林慕遠一臉的懵,看著他在這裏看了半天了,他還以為……原來不是他所想的這個意思啊。
在知府衙門中堂內坐了好幾個時辰,龍司寒手中拿著案卷,翻閱著,神色有些煩燥。
林慕遠將令牌交給小侍,踏步進來,問:“晚上跟我去逍遙閣喝花酒麽?”
“不去。”
“去春香院下棋?”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