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恒輕笑,按下她胡亂摸索的手指,就知她來必要鬧一場,原以為是鬧羽麟借兵蠢計,未想添了這樣一節倒鬧起他來,隻能哄笑道,“璃兒醉了,不如先去睡下,情愛大事,晨起再議?”
醉者從不承認自己醉了,縱然四肢癱軟早已橫睡人懷,她仍鏗鏘有辭,“我何曾醉!幾杯媚兒酥罷了!……南國有美酒,南國有佳人……南國還有美少年……我要去南國……”時往自己身上搜尋,“我有好物……也要給雲疏……顯顯……”她尋向袖底,又搜摸腰間,又往襟衫裏尋……
看得玉恒又是好笑又是好氣,嗔到,“你在外人麵前也這樣尋東摸西嗎?倒底可還有幾分良媛女子模樣?”
她忽地眸色閃亮,倒似有半分清醒,起身端坐,偏頭問到,“誰是外人?誰是內人?哪個良媛?殿下若愛良媛何苦來我瀾庭……我非良媛,你待怎樣?”時推手要打。
玉恒著實無奈,握住她指尖,不容她放肆。此樣女子若非教之養之多年耗費了諸多心力,早該拋棄荒野了!
“可是書信?”他提點著問,“信函多言密事要事,你怎可這樣疏忽,丟就丟,不見就不見……總還算是個國之公主,還能辦些正經事否,早過多少回不許你再喝酒,定是喝酒誤事……還偏愛逞能,下間就沒有你蔚璃不能之事,風夜寒,出城做甚……”
他自顧講個沒完,她忽拍案瞠目,“雲疏殿下!放肆……”
玉恒先是一怔,後又忍不得笑,心想這又算得什麽稱呼,倒底還是醉人一個,又見她醉眼起嗔,粉腮藏嬌,實是愛憐愈勝,展臂擁她入懷,哄勸道,“罷了罷了,找不到就算了,許是明他自己就跑出來了……”
蔚璃伏在他肩上依舊忿忿不休,“你既橫豎看我不順……何苦……何苦要來……”話講一半竟有幾分哽咽,眼底亦見潮濕,便悄悄蹭了他衣衫抹淚。
“璃兒?去睡了可好?且往裏麵榻上去睡……我臂上有傷,你若耽睡在這裏,這回兒我可抱不動你……”他依舊與她玩笑。
她愈是要百般賴皮,扯住他衣襟偏不肯放,“雲疏隻能是蔚璃一個饒雲疏……”
他實是無奈,隻好將她橫抱入懷,起身一一熄了燭火,緩步入了內室暖閣,放她安枕。
一縷晨曦透窗而入,度他麵頰,真真如晨雪披金,清卓朗逸。她看著他縱是心有千千結,此間也惟剩下幽幽一歎,“雲疏當真好顏色……你若隻是東宮樂師……”
“怎樣?”他為她加被,悄聲哄她入夢。
她許是真的醉了,又或許終得安適,拉著他衣袖不放,低低呢喃一句,“涯海角,我都隨你去了……”
再喚她時,已然不應一言,一夜風寒,幾杯濁酒,崔得幽夢遙遙。
玉恒守在榻前,聽她低語呢喃,不覺蹙眉,起身為她又添一層錦衾,伸手撫向她腕間,試了下脈象,不覺眉頭愈緊,更是重重一聲歎息。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