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沉之際雖隻是依稀聽見過這黑衣人話,但自己決計不會記錯!這人,正是當日參與劫持的黑衣人首領,不想今日竟能碰著!
轉身回頭看去,“四方客棧”的四字招牌正高高的掛在先前進去的客棧門前。這客棧,自己還是少來為秒。
挽著方杏兒的胳膊,司徒夢曦加快腳步往渡口而去,尋思著今日需得低調些才好,莫叫那些暗處的黑衣人發現重又給逮回去。
時近巳時,渡口人來人往與往日一般熱鬧,熙熙攘攘間,隻見一條客船正緩緩靠上了渡口,下錨、栓繩,船員夥計嫻熟的將船靠上了岸,一中年男子笑著與船塢上的管事寒暄起來。
言談間,袖中遞出的孝敬自然是少不聊,渡口管事含笑收下,瞧著船上正下來幾個孔武有力的壯漢,抬著一箱箱捂得嚴嚴實實的箱子往岸上而去。
許是早得了吩咐,這岸上,早有一溜馬車在慈候接應,幫著壯漢們將這些箱子逐一搬上了車。除了裝貨的車馬外,排在稍後的,尚有幾輛坐饒馬車,均是商號外借的款式,想來也是這船客人所租。
“嗬嗬,你們這雅集班,可是許久不曾來了呐。”
先前與管事寒暄的中年男子麵容清雋,笑著回到,“可不是,吃我們這口飯的,都是跟著主顧跑,勞碌命,居無定所的。”
“嗬嗬,也是個營生不是,嗬嗬……”渡口管事見這貨也裝閱差不多了,這戲班畢竟是下九流的營生,雖拿了人家的孝敬,談不上瞧得上瞧不上的,不過與這班主,畢竟也沒啥可多聊的,客氣了幾句,便轉身自去了。
岑班主大江南北的混跡多年,早習慣了世人這般做派,不甚介意,指揮著身後尚未下船的弟子們抓緊,戲服道具可以裝箱找人搬運,這杖鼓、篳篥、琴等器樂,還是得讓弟子們心著自個隨身帶著為好。
“今兒上岸修整一日,明日一早還需趕路,大家夥的抓緊些,也好早些去客棧歇著。”岑班主揚聲催促身後尚未下船的眾人。
岑班主年紀不大,年輕時曾在汴京知名的瑞霞班學藝,因肯吃苦扮相又不錯,在瑞霞班時著實紅過一陣。隻是梨園這行當畢竟吃的是青春飯,除磷子,靠人捧也必不可少。
隨著年齡漸長,瑞霞班身處都城,不乏願意一擲千金尋個樂子的貴人,自然更不乏年輕貌美的新人。岑班主算是混的不錯的,也難免一身練功所帶下的傷,靠著前些年當紅時攢下的錢,識趣的選擇了激流勇退。
離了瑞霞班後修養了幾年,岑班主在附近幾個郡縣收養了些無依無靠的孩子,慢慢兒也組了一支戲班,除了幾部常規的話本兒,岑班主自己在琴藝上頗有造詣,也帶著幾個弟子勤加練習,偶爾有權貴人家不喜聽戲,反倒中意這些個雅樂時,弟子們也可上台獻藝,也算自家這雅集班的一項特色吧。
“師傅,來了來了。”
隻見幾個少年陸續自艙內而出,或手抱古琴,或手持竹笛,俱是麵容俊秀。
“師傅,還不是五師弟耽誤工夫。”其中一個十來歲的少年,抱著一架琴,朝岑班主抱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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