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談瓜田李下

偶然聽同事閑聊，提起鄉村之中瓜田李下之事。我是從小便穿行在鄉村野地，長大後又到過鄉村野地工作的主兒，二三十年都在鄉村的空氣中浸淫，對瓜田李下之事自是見多識廣。 瓜田李下真有那麽不堪嗎？如果我認為瓜田李下是市井文化和鄉村文化中特別率直、真性情、浪漫的事，是否是三觀不正的體現？人類自有“道德”一詞始，就特唧唧歪歪正襟端坐，可有本事孔聖人也別做\/愛生子。誰也沒見過聖人叫床的模樣，說不定，他還是一個特能來事兒的技藝高超的主兒。隻是孔聖人生了一堆孩子之後，還教導儒生們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動，以致曹子建學了陳平盜嫂之舉，還戚戚然地提醒自己瓜田不納履，李下不整冠，君子要防患未然，不讓自己處於嫌疑之間。使得飽讀詩書的張生要追求那嫋嫋婷婷、齊齊整整的鶯鶯小姐也變得畏手畏腳、縮頭縮尾。到頭來，仁義道德就是教導出這樣一堆想愛不敢愛、想恨不敢恨的裝逼的主兒。 情\/婦反腐已是當下大小官們落馬的重要途徑。豔照裏的官們再也不是主席台上、會議桌上西裝革履、風度款款的型，伸舌頭、漏三點，調皮**，情趣得不得了。歎，怎一個道貌岸然了得。時至今日，人人都不是清白人，人人都背負一堆曆史，湯湯水水，撇也撇不清。撕下那層斯文的皮，也不過是一連串有辱斯文的動作。誠不如瓜田李下、稻草堆裏那些事來得真誠和實在。 隻是，人們一旦有了知識的偽裝，懂幾個臭字，便嘲笑起瓜田李下的粗鄙和原始。除了酒店和幕天席地的區別之外，都是發泄獸性的本質，並不以為有什麽高級之處，甚至連東施笑顰的資本都沒有。瓜田李下，是汙穢不堪的淫穢之事幹出了淳樸和實誠的格調來。可惜，鄉村盛景每況愈下，淫穢的淳樸之風也所剩聊聊了。到將來，瓜田李下可能隻是奢侈的浪漫念想，誰也無法複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