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幕溫言的希望
在布蘭多輕輕完對不起的同時,長屋內的爭吵似乎也在這一刻升了級——
‘嘭’一聲巨響,年輕人雙手拍在鬆木板拚接成的桌子上,青筋暴起。“我不同意”他紅了眼睛,咬牙切齒地怒斥:“芙妮雅還是一個孩子,是薩莉大人的女兒而我們是部族中的男人,男人們,你們要依靠交換一個孩子的命來活下去嗎?”
“你們能做到嗎?”
“能嗎”
年輕人的吼聲回蕩在長屋中,一時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無一人敢應聲。博爾頓雙手環抱,沉默不語,而長老隻是微微歎息——他抬起頭,使勁眨了眨蒼老、渾濁的眼睛。
所有人都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那是誰?”布蘭多問道,他看著長屋方向。
“托哥哥。”女孩低低地用精靈語答道,她眨了眨眼睛,聲音清脆得像是一串銀鈴落到森林中的空地上。
布蘭多點點頭。
長屋內一時沉寂。
“夠了,”削瘦的中年人長長歎了一口氣,他搖了搖頭:“托,你得夠多了,不要再傷害大家了。”
“克裏夫叔叔”年輕人攥緊了拳頭。
“已經夠了,我們又何嚐不明白——可我們是塞尼亞人,你明白嗎?這就是我們背負的命運,生與死,不由我們自己選擇。”
“托,你還記得那些凍死在森林之中的族人嗎?”中年人低沉地問道。
年輕人微微一鬆,他想什麽卻不出一個音節;隻能緊緊咬住自己的上嘴唇,仰起頭深深吸了一口氣,眨了眨泛紅的眼睛:“當然,我父親……”
“他是為了讓你活下來,孩子。”長老歎了口氣。
“我知道。”
“我們每一個人都是,”中年人答道:“所以請考慮一下我們的立場,還有那些死去的族人的立場。”
“在我們塞尼亞人的傳之中,森林中有這樣一悠久的歌,然而祖先的靈魂也在這片森林之中注視著我們;他們一代代在黑森林之中拚搏,流血與犧牲,但並不是讓我們一朝衝動去葬送這一切。”
“你明白嗎?”他一字一頓地問。
屋內的空氣仿佛凝固,有人在低聲抽泣。
“我……明白。”
“可,難道我們就這麽永遠窩囊地活下去。這又有什麽意義,尼雅大人也過,人並不是僅僅活著,就足夠了——”年輕人別過頭擦了擦眼睛,哽咽道:“如果為了活著就可以放棄一切嗎?”
“至少活著就有希望,”中年人搖搖頭:“如果我看不到著希望,托,我至少希望將這份希望留給你們——”
年輕人低下頭。
“長老,你下決定吧。”中年人回過頭。
長老眼中閃過一絲悲傷,他沉默了片刻:“好罷,可是我們中任何一個人都沒有讓其他族人為我們而死的權利,我希望你們能問一下芙妮雅自己的意見。”
“可之前沒有這個先例吧。”人群中有人道。
“那是因為之前作出選擇的人都是族內的男人,或是老人,我相信他們有這個判斷能力,明白自己在做什麽。”長老垂下眼瞼,答道。
眾人一怔,然後默然。
“可芙妮雅是孩子,她懂什麽?難道我們要將一個部族的命運去交給一個孩子決定,這太草率了”人群中有人反對。
中年人的臉色也一下冷了下來。
“可現在同樣你們要依靠一個孩子要救自己,不是麽——縱使是迫不得已,可你們不應當感到羞恥嗎?”中年人回過頭,看著長屋內黑壓壓的人頭,有些火地問。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