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麽，可之前從來沒有過這樣的先例。再，芙妮雅是長老的孫女……”有人聲回應道。
這句話像是一顆石子投入水中，人群忍不住微微一靜，先前低下頭的托微微一怔後反應過來——他像是一頭怒的獅子一樣回過頭，盯著人群之中話的那個人。
托幾乎不相信這一刻還有人這麽想。
“的確，她不是你的女兒，所以你是不是可以毫不在乎地將她送出去，來換取你的苟且偷生啊？”年輕人幾乎是在咆哮，他將滿腔怒火吼了出來：“你這混蛋，你簡直不配稱之為塞尼亞人，現在，你給我滾出去——”
他懾人的目光嚇得那人臉色蒼白地後退一步。
“你、你在什麽，我隻是一個可能而已，又不代表那就是真的……”那個人結結巴巴地回答道：“再了，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托，你能保證長老不是這麽想的嗎？你是長老嗎？”
長老看了這邊一眼，一言不。
年輕人攥緊了拳頭，他閉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正要爆。但正是這個時候，一個細的、柔弱的聲音穿透了長屋內片刻的沉寂：
“不要吵了——”
門不知何時已被推開了。
穿著亞麻裙子的芙妮雅站在門外；女孩手緊緊地握成拳頭，幾乎是用盡全身的力氣才閉著眼睛喊出這句話——
“大家，不要吵了……”
她睜開眼睛，深沉的綠色中帶著一種哀求，淚珠子止不住地往下掉；女孩淚眼朦朧地看著所有人，對著長屋內嗚咽道：“對不起，爸爸，爺爺，對不起，都是芙妮雅不好……”
一時之間。
長屋內除了芙妮雅的哭聲，竟是一片寂靜。
中年人默然了，他無聲無息地站起來，緩緩走到芙妮雅身邊；緩緩蹲下，抱住女孩低聲道：“對不起芙妮雅，我們真該死，真該死——”
在人群中央的博爾頓忽然抱住頭，竟一個人嚎啕大哭起來。
一時間，所有人，相顧無言。
隻有長老的目光落在長屋外——
老人緩緩站了起來，微微躬身向門外的布蘭多行了一禮：“讓你看笑話了，大人。”
布蘭多一隻手按在自己的劍柄上，他看著這些人，一言不。
他在這一刻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感受，隻是覺得自己一個字也不出來；他的手緊緊握住自己的劍柄，指關節咯咯作響，但仿佛隻有這樣才能讓自己好過一些。
他默默地看到那個塞尼亞人年邁的長老離席而起，一臉肅然地看著自己，仿佛是下了很大決心似地垂膝而下——在自己麵前深深地跪下、以頭貼地：
“大人，請幫幫我們”
“我知道，不能給大人你添這個麻煩，可是……”
老人幾乎是聲淚俱下地懇求道。
所有人都沉默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布蘭多一個人身上。
年輕人看到淚眼朦朧的芙妮雅，看到嚎啕大哭的博爾頓，心中微微一歎所謂生離死別也不過如此罷。他心中卻不出這是一種什麽樣的感受，隻覺得堵得慌。
他動了動嘴唇似乎想要開口。
但正是這個時候，他感到一隻溫軟的手有力地握住了自己的年輕人微微一怔，他回過頭，看到一雙黑幽幽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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