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 她還是愛著你

莊寶和的憶境比起蘇師師的憶境來說明顯痛苦得多。他愛一個人卻不能去守候著她，甚至忍受著身與心的雙重折磨。人之將死見到什麽也不覺得稀奇，哪怕是自己的回憶以一種無比奇特的狀態出現在自己的眼前，甚至是三個陌生人的麵前臉上也沒有閃現出太多的驚訝。 若敏算了算日子，四個月不就是差不多這段日子了？她看著莊寶和臉上一臉的平靜，似乎不知道自己就要死了一樣，隻是不斷的咳嗽聲還是將他的臉色一陣一陣的加白。他問眼前完全不認識的三個人，“你們說，師師會恨我嗎？”語氣一如蘇師師問若敏：“我該恨他嗎？那個偷了我的心，要了我清白的莊寶和。” 若敏想，真是癡情的一對男女，就連事後想法也是一模一樣，可到底還是不能白首不想離。 “她還愛著你。”若敏說。 莊寶和聽著那話渾身一震，搖頭道：“我寧願她恨著我，或者說從來沒有認識過我。”雖是這樣說著但那眼神中滿是欣慰。又是一陣咳嗽，莊寶和一邊咳著一邊用手捂住，那血從指縫間流出，蔓延開來。 若敏對血一向敏感，看到莊寶和這樣不自覺的後退幾步，段風站在身後適時的握住她的手，若敏蒼白的臉朝著段風詢問的眼睛笑了笑，示意他不要擔心。 “莊寶和，你怎麽樣？”裏屋傳來了一個焦急的女子聲音。若敏訝然沒有想到裏屋居然還有人。倒是段風跟莫言初一臉的冷靜，似乎是早已經發現了一般。這是若敏除了憶境第一次見到胡菲兒。她長得很是嬌俏，一看就是活潑好動的樣子。隻是那雙忽閃的大眼睛此時蓄滿了淚水，焦急的看著莊寶和。她在裏屋肯定是看到剛才的憶境了，才會哭得這麽的傷心。 若敏幾人悄悄退了出去。段風看著湛藍的天空忽然說道：“莊寶和活不過今日了。”明明已經是初春，可是天空還過了一群大雁，在院子上方環繞了一圈盤旋過後才依依不舍的離去。接著房間裏麵是胡菲兒絕望的哭泣聲和叫喚聲：“莊寶和，莊寶和……”她總是這麽喚他，連名帶姓的。隻是那人再也聽不到了。 走在去春滿樓的路上，若敏問段風：“我們要怎麽取到蘇師師的中樞魄？” 倒是莫言初說話了，“你們不是可以讓她死在她的夢中麽？” 若敏白了他一眼，這個莫哥哥怎麽跟她相處了越來越笨了呢？（作者：還是被你遺傳的。若敏：……）但還是細心的解釋道：“我們為她編織的夢境是建立在現實之中的，莊寶和本身就有病，在夢境中也是會病死。這樣算不得一個好夢，就怕蘇師師不願沉溺在那個夢境之中，醒來的話我們就不能硬取她的魂魄了。” 段風沉吟“等等吧，等胡菲兒找蘇師師後，也許不用我們動手了。”若敏有些不信，胡菲兒本質裏是恨著蘇師師的，她會來找她嗎？但是轉念一想，胡菲兒那麽嬌蠻，也許一個 想不開來找蘇師師報仇也是有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