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身份

蘇默色臉上微有些動容的看她，可是葉輕語卻是避開他不解的神色，征怔對著天幕若有所思。 對於母親的記憶明明已單薄如斯，可是她死前的慘烈卻像是烙印一般牢牢的刻在心口上。 神醫樓紫月，若是如今同世人說起，還有幾個人曾記得二十年前曾名揚天下的她，神醫妙手，即便是這世上最難醫治病症，到了她的手裏也能起死回生。 可是身為醫者她卻不能自醫，即便她的醫術再如何高超，可是最後卻沒能醫治好自己心裏的病，最後卻還用她那一雙救死扶傷的手，傷害了和殺害了自己身邊最親近的人。 四娘的慘死，二娘和三娘的意外流產，終害的她們這一生都不能擁有自己的孩子，這些事像是烙印一般，牢牢的刻在心口揮之不去，每每念及，她總會想若是自己是個男兒身，那這一切許就永遠都不會發生吧，父親也許不會因為母親無法再懷孕，為了傳宗接代而娶旁的女子。 而今想起來，自己的記憶裏從不曾看過母親慈愛的臉，即便是彌留之際，她也不曾念過她半分，她那樣毅然絕然的離去，她可曾想過那兩個恨極她的姨娘在她死後又會如何來報複自己，她不曾在她身上感受過片刻的愛憐，可是身為她的女兒她卻承受了她所有帶來的所有怨恨。 “我倒覺得姑娘的醫術高明，心地純良，而且有膽識有見識，完全不輸給這世間任何一個的男子。”蘇默色默然開口讚許道，這一番話雖有些恭維的嫌疑，可是卻當真發自肺腑。 葉輕語聞言卻驀地失笑一聲，神色略有些感激的望他一眼，她伸手止了秋千架上的勢頭，笑著淡淡開口道：“蘇公子過獎了。夜深了，我還是扶公子回去早些歇息才是。” 葉輕語似乎不願再提及往昔的種種，每每念及，心裏隻覺得壓抑的難受，她淡笑著站起來微微頜首示意，舉步從秋千上走下來便來伸手扶受傷的他。 蘇默色亦不再說什麽，像是也不願眼前的女子提及傷心的過往，看到她黯然神傷的模樣，他隻覺得心裏有些異樣的思緒一閃而過。他扶著石桌慢慢站起身，葉輕語順勢扶住他的身子往廂房的方向走去。 隻是出門的時候忘了提燈，雖倚著夜色，但是視野仍有些昏暗，葉輕語因小心翼翼的扶著蘇默色往廂房的方向走，倒是沒有注意到身側的花壇，一不小心竟是被絆了一下，整個人險些一下子跌出去。 幸得蘇默色眼疾手快的一把扶住她：“小心！” 葉輕語心有餘悸的托住蘇默色的手腕，臉上不自覺一陣尷尬，抬眼看到他腰間的傷，不由的緊張的開口問道：“你的腰間的傷口要小心才是，我這跌了便跌了，沒什麽打緊，若是你腰間的傷口撕裂開隻怕就麻煩了。” 蘇默色卻是不以為意的淡淡一笑，抬眼看著她緊張的模樣，心中隱隱一動，他凝眸看著她不自覺的開口道：“姑娘為什麽對於我受傷的事，還有為何半夜三更會受傷出現在這裏的事隻字不提，難道姑娘就不好奇我是不是就是外頭抓捕的刺客嗎？也許我是個歹人也說不定？” 葉輕語顯然沒有料到他會驀地提及這個，神色不由的怔了一下，站起身，語氣卻是毋庸置疑：“人命無貴賤，我相信你不是個壞人。”她頓了一下聲，扯開嘴角淡淡一笑，聲音隱隱有些暗淡開口：“傷好之後，你離了這梧桐苑，我們日後應該也不會再見了，我何故去問這些與我毫不相幹的事，有時候，知道的越少反而越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