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言那次君臣握手言歡時,白司寒心中卻仍有猶疑,他已記不清,當年殘存在國師府的怨魂,無數次在他耳邊,警戒著他,頤指著他魂牽夢繞。
卯時。
萬物朦朧,於縑淨雪紗將飛簷上的鳳尾竹洗滌後,煦陽漸漸瀉在那椒炬殿的赬梁宮闕,縵走沿路去,將白司寒刀削五官鍍上了金色的輪廓。
亦朝他踱步而來的,同樣是雍容高貴的男子,冷傲的臉上帶著極為難言之色。
“為何不來上早朝?”
白司寒撣去眉畫上的雪漬,鏨眸毫無波瀾,釅肅眼光劃過他的表情。
當即作揖,解釋道:“應臣有些繁瑣事要處理,所以耽誤了時辰,還望王上海涵。”
“關於於災,奏章已擱去給了攝政王,你且過去看看。”
白司寒袂袖飄動,麵無波瀾的轉過身去,這個局麵迥然,氛圍叵耐時的背影,隱隱流露出一絲淒涼。
王上囁嚅著薄唇,但卻沒有發出聲音,欲要說些什麽,隻待不得他步碎一傾,白司寒的身影漸漸從他視線中消弭去。
猶疑在波濤,徹夜心中怵惕成夢靨,常年戲於股掌之上的他,何時也有這般觸動了惻隱之心。
鑒賞浮雕和刻畫的攝政王,興致正盛的在荊川紙上描摹輪廓線。
舉案端硯墨湖筆的婢女,湊過身子,略略催促,“主,該看奏章了,隅食後就要將奏章送去椒炬殿了,可別耽誤了時辰。”
攝政王正垂頭細細去瞧的出神,氣定神閑的滯下湖筆,“急什麽,王上常年不看奏章,能有什麽意見,最後還不是讓我來出。”
婢女委婉苦鄒眉,一張像吃了黃連苦澀的臉,隻能無奈著。
婢女欲想要多勸他,隻便覺得耳邊傳來一陣肅穆聲音。
“攝政王時常日理萬機,關注民生,怎的這般荒廢?你且不知此次奏章有提到於災之事?”
白司寒威風凜凜走來,舉手投足間威儀盡致。
攝政王臉上出現一絲驚詫,顯然是聞言到於災的事,卻瞟了眼湖筆下的臨摹,當即清咳一聲,攏到一側了。
“我在修身養心,固然於災重要,修身養心也是不可奪舍的。”
見他拒諫飾非,一簾眼瞼下的深邃,卷起了渦流。
婢女作揖款款退下,留下兩人獨處的空間。
白司寒從堆積如山的奏章中隨機取出一本,遂著意思翻閱起來。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