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氏眼睛看不見,可心思玲瓏剔透。
相遂寧往長信侯府去,恐怕多有不便,還是喬裝打扮一下最好。
當然了,這不是相遂寧頭一回女扮男裝了。
輕車熟路。
出門的時候,陸禦準備了帷帽,黑色帷帽,兩人一人一頂。
青城黃沙飛揚,戴著黑色帷帽的二人,行色匆匆,像兩個要奔入江湖的俠客。
長街裏僅剩的行人,被風裹攜著,搖搖晃晃的奔走,猶如孤魂野鬼。
漫黃沙遮蔽日,陽光慘淡,整座城猶如地獄,嗚嗚嗚的風聲在耳邊回響,像是鬼魂在哭。
蕭瑟。
混沌。
黃泉路大抵如此,迎麵而過,卻看不清彼此麵容。
雖是戴著帷帽,出了寶隆街往長信侯府的巷子裏,還是差一點被截胡。
有個男人蹲在巷口,見了陸禦就拉:“你一定是大夫吧,這長信侯府的公子病了,請了好幾位大夫,如今青城的大夫不好尋,我就想著在這逮一個大夫……沒想到真逮著了……可憐可憐我家女人……她快不行了,大夫跟我去看看吧……”
男人都快急哭了。
陸禦於心不忍,可又惦記藍褪,正為難,就見一個老頭跑過來拉著那壤:“你媳婦投河死了,她病得重,不想拖累你跟孩子,你一出門,她就偷偷跑出去投了河,撈上來找了個大夫看過了,大夫……”
“大夫什麽?”
“大夫……投河太久,沒救了,讓準備後事,你回去看看她的屍首吧。”
男人腳步踉蹌,跟著老者去了。
相遂寧心中愈發有不祥的預福
怎麽青城突然死起人來?
中秋宴席,還是海宴風輕,那晚的月色,也溫柔的緊。
百姓安樂,中秋的夜遊,一夜不熄。
臨街鋪子的燈籠,猶如珍珠,掛滿了整座城,閃爍光華。
誰也不曾料到,青城會是這樣的局麵。
長信侯府正如明珠的,大門緊閉,往日守在門口的廝,都退回了門內。
陸禦敲門。
門內回了句:“你們回吧,侯府今日不見客。”
“我是陸府的陸禦,聽你們公子病了,特意來看看。”陸禦又扣了扣門環。
“可是公主交代了,除了大夫,不準放別人進來。”
“我是你們公子家的親戚。怎麽,要六親不認啊?你去通報一聲,就我要見藍褪,如果不放我進去,我可就卸門了。”
狂妄。
廝守了半輩子的門了,頭一回聽有人要拆長信侯府的門。
廝也知道陸禦這貨年輕公子,他娘嬌慣,在青城經常為非作歹,卸門的事,保不齊他真敢幹。
還是去通報吧。
等廝回來開門的時候,陸禦已經將袍子撩起來準備踹門了。
廝求爺爺告奶奶:“公子,都是的錯,公子快請進吧。”
長信侯府諾大的院子靜悄悄的,丫鬟婆子猶如受驚的麻雀,皆是縮著頭話,腳步輕的,聽不到一點兒動靜。,生怕嚇到了誰似的。
內堂有些暗,或許是懸著帷帳的緣故,又或者,是十二扇擺開的象牙屏風遮擋了視線。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