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七】花顏瘦

司徒塬低下頭，音聲落寞：“好處、、可是，他們眼中的好處，對我來說卻是折磨……” 逸王拍了拍司徒塬的肩膀，佯裝輕鬆道：“沒事的，再堅持幾年，長大後，整個天下都是你的。” “王叔是在試探我嗎？”司徒塬眸光一黯：“那我可以告訴你，我並不想要什麽天下，我隻想要一個家。” “傻孩子，別這麽輕易就說出心裏話。”逸王劍眉微皺，眼角卻含著幾分慈愛。 “我沒有輕易啊，你是第一個聽到這句話的人。”司徒塬抬起頭，淡定的看著逸王。 逸王也不再追問他為何會給自己這份信賴，兩人都沉默了，隻靜靜地對立著，思緒如溪水般緩緩流淌，有些相融了，有些則隱藏了……過了一會，逸王方伸了個懶腰，又恢複了平日的散漫：“對了，我有東西要帶給水漓，你正好可以監視一下。” “哦。”司徒塬點點頭，眼神由疑惑轉為感激：“逸王叔，謝謝你。” “不用客氣。”逸王聳聳肩，淡然一笑，灑脫地轉身。然而暮色下，再飄逸的身影也不免染上一層陰鬱，晚風吹拂，花瓣紛紛震落，血紅與雪白交錯飛舞，舞出了一條美麗卻紛繁的道路。 *** “哎呀，逸王叔又沒說什麽，你們就別再問了。”司徒塬不悅道，他難得發脾氣，秀珍等不由麵麵相覷，但也不敢多問，遂相約晚上到鳳宮一起商討了。 司徒塬回到宮裏休息了一會，才想起什麽：“是了，逸王叔還讓我帶東西給水漓，小薛，你去把那個盒子拿來。” “不知道是什麽？”司徒塬好奇的拿起盒子來搖了搖：“水漓在寢宮嗎？我讓她打開看看。”說完便很自然地朝偏殿走去。 “門怎麽關了，這麽早就睡啦？”司徒塬看著昏暗冷清的偏殿，卻不敢流露心裏的擔憂。 “奴婢見過太子。”淡雪聽到聲音忙開門出來行禮：“太子妃有點不舒服，想早些休息，我們就把門關了。” “她的病還沒好啊？”司徒塬吃了一驚，說出口後又覺不妥，忙和著詫異的眼神加了一句：“哪有病這麽久的？” “回太子話，太子妃隻是不太舒服，並沒有什麽。”淡雪解釋著，目光怯然而憂慮。 “噢，那她睡了麽，我有樣東西要給她。”司徒塬說著已走了進去，白芸慢慢地跟在後麵，感覺到門外閃爍的眼神，淡淡的聲音帶著些許責備和嫌棄：“太子妃不是病著嗎，那還不把門關上，別回頭又著涼了，還說我們照顧不周。” “怎麽這麽冷，連爐火都沒有？”司徒塬看著冰涼的銅爐，皺眉道。 “回太子，太子妃覺得炭火熏人、胸口發悶，我們就沒敢生火了。” “銀絲炭燃起來不會有什麽煙的，可以去領一些。”司徒塬看似隨意的道，他開始學習逸王那漫不經心的散漫與淡漠。 淡雪聞言尚有些躊躇，不知是該婉拒還是該謝恩，倒是白芸微微頷首：“奴婢知道了。” “讓芸姨費心了。”司徒塬看了白芸一眼轉身朝內殿走去，白芸使了個眼色，示意淡雪把門關上。 司徒塬挽起帷幔，見水漓側臥在床榻上，纖細的身子緊裹著一幅蔥青色綢被，越發顯得清麗纖弱。水漓秀目輕閉，幾縷發絲遮住水潤的額頭，黛眉微蹙著，似有些難受，淡粉色的菱唇宛若被雪水浸潤的花瓣，柔弱的讓人心疼。司徒塬將手伸進被子裏，握住她微涼的柔荑，輕聲道：“漓姐姐，你睡著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