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手足無措

舒倩窩在副座上，一臉吃了蜜般的甜，傻兮兮看著陳恒的側臉，時而掩嘴偷笑。康乃馨是送母親的，她能肯定恒大少一定是帶她去見那個慈藹親切的陳媽媽。 小樣的，丫頭當他專心開車，就不知道她在幹什麽了？ 陳恒空出一隻手，揉了揉她的腦袋。“一路上傻笑什麽呢？” 舒倩得意地翹起小辮子，“不告訴你。” 陳恒打趣道：“喲，爬我頭上作威作福了？以夫為天，以夫為天，以後漫長的年歲中，我都是你的天，不好好討我歡心，小心我折騰你。” 舒倩吐吐舌頭，哼了一聲，輕聲嘀咕：“以後還指不定誰折騰誰呢！” “你說什麽？” “我什麽都沒說。” 陳恒眼中泛柔，嘴角無奈的勾起，細細深究他的那抹神情，才發覺，那竟是一種無限的譴卷和寵溺。 車越開越偏，舒倩心想不對啊，陳媽媽怎麽會住的那麽遠呢？她想問，卻又不知道怎麽開口。 直到轎車在一座陵園大門停下，舒倩如遭雷劈，愣愣地被陳恒牽下車。 舒倩一隻手被陳恒包裹在大手中，另一隻拽住他的衣擺，小手揪得緊緊的，看得出來是手足無措。 “恒大少，陳媽媽……” 她還沒將未出口的話說完，陳恒便對她點了點頭。舒倩驚愕地看著他，臉色木然。 舒倩喃喃自語：“怎麽會這樣……” 陳恒一手拿著那束鮮豔的猶如滴血的紅色康乃馨，一手半擁著舒倩，邊走邊輕聲道：“十年前，陳家倒台不久，我媽得了重病，後來……”陳恒頓了頓，沒有說出那兩個蒼涼的字眼。“那時，我們已經舉家遷走，你不知道很正常。” 舒倩喉嚨哽咽，說不出話。 陳恒繼續說：“直到現在，我都不清楚我媽究竟是因為受不了陳家倒台的打擊，還是因為知道了陳錢忠和殷麗的事，等我知道這件事的時候，我媽已經無法親口告訴我。我媽那樣明朗的女人，怎麽可能會因為陳家倒台而重病到這個地步呢？可她就是病了，最後還離開了我，或許是因為陳家倒台，也或許是因為知道深愛的男人背叛了她，或者兩者兼有。” 昨晚，舒倩說，陳恒聽；現在，陳恒說，舒倩聽。 “讓我覺得諷刺的是，在我媽離開後，我才知道陳錢忠和殷麗的事。這麽多年，我一直在想，我媽到底知不知道呢？”其實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罷，現在深究又有什麽意義？不過都是一抔土。 舒倩抓住他的手，十指交握，她的掌心有汗，他的掌心冰涼，兩人中和，調出了最合時宜的溫度。 陳恒勾了勾唇角，小丫頭的貼心讓他覺得溫暖。“沒事的，我沒有那麽脆弱。” 舒倩輕輕哼聲，她的心疼跟他強大如神佛的能力，沒有任何關係。 “還有些事，我願意說，你也不會樂意聽。”聽了，隻會覺得他人性黑暗吧？陳恒忽然有些害怕知道舒倩的想法。 “恒大少，隻要你說，我就聽。”不說，她就不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