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鍾元元也並不強迫襲嬤嬤去改。
人生短短數十載,能以本心而活,方為幸運。
這番話落下,三人又陷入了下一番寧靜。
陪著夏域在這獵場上走了將近一個時辰,夏域那又重又躁的步子,才開始緩緩被壓製。
有些事,急不得,怕不得。
越急越怕,才越容易出亂子。
頓住腳步,夏域看著鍾元元淺笑:“阿娘,我今晚就得回明王府了,不然明日夫子從旁人口中聽到韓洲之死,必然會著急。”
鍾元元很輕柔的撫了撫夏域的發,又摸了摸夏域的眉眼:“域兒,莫怕,阿娘在的。”
周遭無人,黑夜為夏域的柔軟披上了一層保護:“阿娘,你能抱抱我嗎?”
無聲,將夏域輕輕攬入懷中:“我的域兒啊,現在比阿娘都高了。”
“阿娘,我是您的孩子。”
“域兒是上天賜給阿娘的寶貝,阿娘很愛域兒。”
“和愛別的孩子一樣愛嗎?”
“沒有,阿娘會給愛域兒。”
夏啟未能給予的愛,被困深宮未能給夏域一日安心得遺憾,都變成了對夏域愈發深沉的愛。
長姐長兄身負山河,鍾元元卻選擇了將自由和隨性,留給了夏域。
“娘親,您別怕,兒子在。”
從鍾元元懷中離開,夏域擰著眉頭強調道:“阿娘,要一樣愛的。”
都是阿娘的孩子,從未擁有過自由,和擁有過自由卻又重新失去,都苦的。
“好。”淚光氤氳,鍾元元朝著夏域揮手:“去吧,回明王府去吧。”
昂首闊步,夏域借著微薄之光走出有阿娘陪伴的獵場,朝著屬於他的山海而去。
遠處一盞熄滅的燈火被點亮,夏弘走到了鍾元元跟前,牽住了鍾元元的手:“長嫂一直不歸,朕睡不著。”
鍾元元應:“回吧。”
“小九方才同長嫂說了什麽?”
鍾元元停下步子,眸中的光,比這灑入人間的月光更顯淡薄。
她將論斷落下:“皇上,域兒被你嚇壞了。”
“小九是朕和長嫂的孩子,朕待他自來便是不同的。”
粉飾的太平被鍾元元這一言擊碎,夏弘嘴角掛上了久違的幹笑。
眼前的鍾元元好生陌生,但似乎,這才應該是真實的鍾元元。
鍾元元沒有因夏弘讓她背上韓洲之死的過而生怒,卻因著韓洲之死嚇到夏域,而生了不滿。
穩操勝券的人,再度憶起鍾元元是因為夏域而陪在他身邊。
委屈驟起,夏弘埋怨道:“長嫂愛小九,超過愛朕。”
“皇上,您若真心待我,自不忍傷害域兒分毫。”
“您今日這般待域兒,是因我在皇上心頭,比不上這權力分毫。”
“不…不是的…”
“這江山,等朕死後必然會交到小九手中。”
繼續朝前,待入了營帳鍾元元才再次開口:“那些死掉的,或者即將被懲治的,哪一個不是皇上的孩子?”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