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的一腳踢向夏陵胸膛,手裏攥住的槍刃,直接對準夏陵的眼眸:“我兒,因何而亡?”
“是沈燼墨殺的,擂台比武,是沈燼墨當著所有朝臣的麵殺的。”
“不信,你可以問旬瀾,問謝南星,問任何人,此事和我沒有一點關係。”
‘沈燼墨’三字宛若一根手指粗的銀針從韓侯的天靈蓋直刺心髒,銀針未曾抽出,不見一絲血痕,卻疼到令人麻木。
銀槍落地,夏陵連滾帶爬逃離韓侯的束縛。
下一瞬,能將整個忠勤侯府淹沒的笑,從忠勤侯喉口傳出。
沈燼墨殺的?
沈燼墨殺的!
是他,將自己的兒子送到了沈燼墨手上啊!
是他的錯信與一意孤行,將他的兒子害到了這般田地啊。
他親手害死了自己的兒子,他來日又當如何,去見他的亡妻啊?
到底翻滾的呼痛聲和忠勤侯府的哭喊聲雜糅在一處,將四周鄰裏驚醒,卻無人敢在這一瞬走出府門,一探究竟。
距離韓洲死在圍獵場過了這麽多時辰,忠勤侯府這被封鎖的府邸不明緣由,他們這些人卻知韓洲為何而死。
心疼惋惜再甚,可又如何壓得過對宗族門楣應當擔起的責任?
銀槍再度舉起,這一次卻是指向了旬瀾:“你來說,洲兒是被何人所殺?”
旬瀾一手握住韓侯的槍杆,迎著銀槍朝上走了一步:“未能把世子活著帶回來,我這條命由韓侯處置。”
沒有解釋,更不能將舒太醫所下之結論告訴韓侯。
來日要在夏陵手下護住韓淑的旬瀾,若在此刻背叛了自己的主子,失了主子的心,日後的東宮,又怎會有他的立足之地?
手背被不知從何人眼中落下的滾燙灼痛,旬瀾朝著韓侯高聲道:“侯爺,死者為大,皇上下了聖旨讓韓世子停靈兩日,繼而洛水下葬。”
“這也是韓世子臨死之前,親自同謝南星交待的。”
重重閉眼,齒關被磨到嘎吱作響,嘴角的鮮血絲絲滲出。
韓侯在福喜和旬瀾的聯合攙扶之下,站直了身子,挺直了腰杆。
“來人,大開府門,布奠儀,啟棺槨,迎我韓氏最英勇的兒郎,歸宗祠。”
雄邁的嗓音在侯府回蕩,將族世家的仆從容色再是悲痛,原本的場麵再是混亂,卻都在這韓侯這一言之後,傲然挺立。
原本將忠勤侯府封鎖的禦前侍衛,在接到密令之後盡數退去。
那等子仰慕韓洲之人,會偷偷在所有人都瞧不見的角落,朝著棺槨所在之處沉沉鞠躬。
這一個黑夜,神都無數不便出府的達官顯貴之府,閉門燃起了香燭,擺上了供品。
遠在東境和邊疆的守將,在這一個夜晚收到了由夏徹親自遣人送去的,由韓洲親手書寫的密信。
帶著諸般疑惑與不信,得了滿軍營托付的斥候,連夜朝著神都而來,試圖將這權力之都的真相,帶回那遠在千裏之外的邊境。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