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息笑起來,剪短的頭發絲在頂光的暈染下顯得毛絨絨的。
廢土仰頭看著他,也難耐地勾了勾嘴角。
氣氛還沒來得及變得旖旎,井梯門外的爭吵聲就打斷了兩人。
安息正要拉開卡鏽的門,廢土卻開口道:“別去。”
“嗯?”安息回過頭來。
廢土搖了搖頭,示意他安靜聽。
外麵正吵得不可開交。
前因沒有聽到,但他敏銳地從人聲中辨識出了炎王的聲音:“責難也要分清對象好嗎!一碼歸一碼,現在大家狀況都不好,就不能先冷靜下來……”
可另外一個聲音立馬打斷了他:“好啊!一碼歸一碼,我們好心邀請你們團來避難站暫住,還提供了食物、飲水和醫療設備供你們使用,可你們進來之後呢?都做了些什麽!還把獨耳給……”
本來還好,一說到獨耳人群瞬間又更嘈雜了不少,甚至還有人啜泣了起來。
一個陌生的聲音說:“那也不是我們做的啊,我們也被騙了好吧,虧我們還來救你們,早知道……”
“你說什麽!”
“果然還是不懷好意吧!你說早知道什麽?”
炎王再次出聲道:“好了好了,大家冷靜一點,這段時間什麽狀況相信大家心裏也有數,有哪些人是心懷鬼胎的,哪些人隻是奉令做事的,不是那麽難辨別的東西,我們不代表雅威利全團,火弗爾更不代表我們。”
瓶蓋忽然說:“說起那個火弗爾,你們還控製了一些團員吧,那個火弗爾的親信,你們打算拿他們怎麽辦?”
一時間人聲四起:“沒錯,那個疤臉還想欺負鈿安!”“殺了他們!給獨耳報仇!”“沒錯,不能就這麽算了!”
安息此刻忽然慶幸廢土攔住了自己——要是走進那些爭論中,他又該以什麽身份發言呢?
他固然因為站中的大家受苦而痛恨火弗爾和他的走狗,卻也的確和炎王共同行動著,更在雅威利舊部的麵前親手殺了火弗爾,如今還多了一條蛟鯊的性命。那種局外人的感覺又變得清晰起來,他赫然發現,他不但如法選擇一個對立的陣營,也無法選擇一個融入的團體。
長大的感覺原來如此孤獨。
站在人群外圍的馮伊安頭疼地扶了扶額,忽地瞥見井梯裏偷聽的兩人,攤手遙遙歎了口氣。
安息指了指樓下,無聲地問馮伊安要不要一起走。
對方苦笑著搖了搖頭,指了指人群圍攻的焦點炎王。
兩人互相揮了揮手,安息也替他覺得焦頭爛額——原本以為火弗爾是最難對付的家夥,沒想到殺掉他隻是環節中的一項,現在平衡被毫無組織地打破,才真的陷入了泥濘的焦灼。
廢土忽然摸了摸他的手,說:“安息,叫你半天,一臉呆樣兒。”
安息:“嗯?”
廢土:“我申請洗頭洗澡。”
安息一掃臉上的迷茫,十分有精神地說教道:“啊!怎麽能行呢!你身上很多外傷,不能見水,萬一化膿發炎怎麽辦!”
廢土自然是有意轉移他的注意力,說:“洗個頭總行吧,順便刮個胡子,我看你理發技術不錯嘛。”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