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你做噩夢嗎

戴老太雖然還是氣呼呼地，但眼睛卻往孩子身上飄，戴媛媛笑了，“好啦老媽，別生氣了，你女兒我好歹是產婦，你要是把我的奶/水氣回去了，你的大孫子可就要吃奶粉了，現在的奶粉你敢吃嗎？” 戴老太的怒氣又下去了一些。 “老媽，你不是一直耿耿於懷自己沒生兒子嗎？姐姐沒有生，以後生不生、就是生，是不是兒子還不知道呢，我現在已經給你生了一個大胖男孫兒，怎麽樣，你有沒有了卻遺憾的幸福感啊。” 戴媛媛這麽一說，戴嬌嬌的心咯噔了下，馬上看向老媽。 戴老太由剛才的緩和一下子又變了回去，怒氣犀利的雙眸轉向了戴嬌嬌，盯了幾秒鍾後，湧上了一股子衰敗，之後轉身出了病房。 “不說話你會死啊。” 戴嬌嬌罵完戴媛媛追了出去，就見母親腳步頹廢地走著，她三步並作兩步地趕了上去，挽住母親的胳膊，輕聲說，“媽，媛媛的嘴一向就那樣，你別理她，媽，你想吃啥，我請你。” 戴老太站住，麵向戴嬌嬌，眼睛裏含著淚水，“你就是把嫦娥的兔子肉給我弄來，也彌補不了。” 戴嬌嬌放開了母親的胳膊，臉色蒼白，“夠了媽，我受夠了，這些年來，隻要一提到兒子，你就想到了那件事，難道那件事隻有我的錯嗎？” “對，你說的很對。”戴老太嘴唇顫巍巍地說，“我和你爸的責任更大，所以我和你爸沒有一天開心過，所以媛媛生下來才會沒有奶水吃，是用麵糊糊喂大的。這些年來，我的心從疼痛慢慢到麻木，罪孽一天天深重，晚上更是噩夢不斷，夢見她被人打，被人傷害，嬌嬌，你夢到過嗎？” 戴嬌嬌臉色蒼白。 “姐姐救我……” “你不是我的姐姐，你是殺人凶手。” “我會每天來找你，我讓你每天活在噩夢裏。” “……” “不……我不要……”戴嬌嬌捂住耳朵蹲下來。 “看來，你也是做的。”戴老太呢喃了句，腳步蹣跚地走了。 “你，怎麽啦？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戴嬌嬌倏地抬起頭來，看著眼前看著她，滿眼裏都是心疼和關切的男人，突然衝上來一股子怒火，她快速地站起來，抹去眼淚，冷冷地說，“我舒不舒服，和你有關係嗎？” “我……” “請以後，不要用你現在的眼神看我，會讓人誤會的。” “我，知道了，以後不會了。” 戴嬌嬌轉身，看見麵前不遠處站著的幾個小護士，正在看著她，滿眼裏都是憤恨的光，就好像她欺負了她們，而她們又不能還擊的樣子。 戴嬌嬌揚起高昂冷漠的頭，走了過去。 “不就是長得好看了點兒嗎？有什麽了不起的。” “你們看馮大夫，從來沒見過他這個樣子，就好像他做了什麽對不起人的事情。” “那女人是誰？” “不知道，沒見過。” “該不會是馮大夫的……夫人吧？” “應該不會，孩子的相貌不像爸爸，就像媽媽，你看馮大夫的女兒一點都不像馮大夫，和剛才那個女人，更不像，所以，不會是馮大夫的夫人。” 戴嬌嬌沒有聽見人們的議論，她快速到了電梯間門口，剛好電梯下來，因為人多，她沒有進去，就又等了一次。 出了電梯，她又去了西門口，於是腦海裏再次浮現在昨天的畫麵，她想了想，拿出手機，打給康遠非，在康遠非接通的那一刻，戴嬌嬌柔婉淒哀地哭起來。 “非，我好難受，你能來醫院接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