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手術失敗

莫芊芊坐得離桌子更遠一點，仿佛在逃離著鏡頭，逃離房間中央的光，將自己隱匿在身後無邊無際的黑暗中。 “我不是那個精神病人。” 莫芊芊依舊戴著口罩，露出一雙眼睛警惕地盯著四周。 “我隻是一個先心病的患者。” 沒人可以看到莫芊芊的嘴唇。但她那充滿穿透力的聲音，像是重力的吸引，讓大家的目光不自覺地被靠近過去。隻是，她的普通話著實有點蹩腳。 “那你是什麽時候入的院？” “這次是案發的半個月前。” “這次？” “我是先心病，W醫院就像我第二個家。這次是來做第三次手術的。” 大家表情凝重，略顯嚴肅，又好似在同情著莫芊芊。 “是楊傑給你做的手術？” “是楊主任。” “之前兩次手術也是？” “不是。之前是W醫院心髒中心主任王大陸王主任。但是今年年初，他突發中風，現在手拿不穩手術刀。他就把我介紹給了楊主任。王主任說，沒有楊主任做不了的手術，他相信他，也希望我也可以相信他。所以我答應了。”莫芊芊的聲音低的，大家屏息才能聽清楚。 “你之前並不相信楊傑？” 周影盯著莫芊芊空洞的眼睛。 “我這個手術說大不大，說小也不算小手術。之前兩次手術都是王主任做的，他很清楚我的病情，也很了解我之前手術的狀況。如果不是王主任實在無法給我做手術，我是不願意中途換醫生的。至於楊主任，楊主任我有所耳聞，是J城很有名的心髒外科醫生麽，神刀手，是嗎？傳聞沒有他做不了的手術麽？但是我看不見得。我調查過他，他可是有過一次失手，直接讓那個可憐的人死在了手術台上……” 周影聽到，眼睛晃過一絲亮光，突然像發現新大陸一般。 “你為什麽要調查他？” “他要給我做手術，我不能調查他麽？” 莫芊芊很不屑的語氣。 “失敗了哪次手術？” “一年前吧。和我一樣，也是一個先心病，年紀也和我差不多。他那時候是第三次手術，之是在城中醫院，說是跟著楊傑才來的W醫院。”莫芊芊突然沉默，略有哽咽，周影看去，一雙眼睛已泛起漣漪，她努力地抬著頭，似乎不讓淚珠掉下來。 周影感覺這場景是何等的熟悉，像是在曾經某一時刻真真切切地發生過一般。 “他很信任楊傑。他應該想不到自己會下不來手術台吧。他是個很陽光的男孩，他說過，做完這次手術，他就想出去走走，看看外麵的世界。” 所有人都不說話，聽著莫芊芊。 “可是那次手術失敗了……” 莫芊芊低下頭。 “他說他想去外麵的世界，可他甚至還沒走出手術室……” 莫芊芊沉默了片刻，突然抬起頭，目光惡狠狠，“是楊傑，楊傑隱瞞了這件事！當時所有人都認為隻是他病情突然惡化，沒搶救過來。隻有我知道，是楊傑，是楊傑的失誤！才導致了這場悲劇！” “這件事你是怎麽知道的？” 周影的目光同樣犀利。 “嗬。我聽到的。那天，我正好去找王主任，聽到他和楊傑在爭吵……” “這種事情怎麽會讓你輕易聽到？” “你可以當我撒謊。”莫芊芊麵無表情地說著。 “所以你記恨楊傑，想殺了楊傑！”周影逼問。 “我怎麽會記恨楊傑？他可是救了我的命。” 莫芊芊看向遠方黑暗的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