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頭，程寒泊半站起身，把果汁遞到了他麵前。
於明接過果汁，耳邊響起於音的聲音。
“這孩子越長大越不像樣，回回不叫哥，得虧寒泊性子好，不然看哪個哥理你。”
程寒泊吞下飯菜，這次卻沒有像以前一樣笑著說沒關係，聲音戲謔，但卻仿佛帶著不容反駁的意思。
“叫了幾年哥，長大了就不叫了，以後還是得叫哥，別整天叫我名字，聽見了嗎？小朋友。”
於明刨了一大口飯，本來心思還停留在程寒泊沒有回答他緋聞真假上，現在一聽程寒泊說這話，心下沉了沉。
好半晌，他才很小聲地低低道：
“就不叫你哥。”
桌上的人還在聊其他的，沒有人聽到他的這句話。
飯吃完了，蛋糕一人嚐了一點，阿姨把飯桌收拾幹淨，於音便上了樓去處理工作，程歲榕切了盤水果跟著走了。
程寒泊和於明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電視裏演的什麽呢？
剛才飯桌上沒有被回答的問題，讓於明心緒不寧，故而他什麽也沒有看進去，就看見幾個人在那裏打過去打過來的。
程寒泊也沒說話，他也沒看進去電視裏演的什麽，就看到電視裏幾人拙劣的打戲了，他實在是有些無聊加無語。
但是他又不想馬上上樓。
上樓就要回自己房間了，回了自己房間就不用出來了，洗漱洗漱就得睡覺了，明天一大早就又要離開了。
他莫名升起一絲不願意、不舍得……
阿姨收拾完廚房，又把其他地方收拾了，然後去了自己的房間。
“砰——”
輕輕的關門聲讓兩人都回過神來。
程寒泊收了腦中的想法，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故作隨意道：
“我上樓了，你繼續看吧。”
於明還目不轉睛地盯著電視屏幕。
程寒泊見他沒回答，也沒再多說，徑直從於明身邊走過，打算走向樓梯。
於明眼前掠過程寒泊的影子。
程寒泊的手掌垂在身側，於明抬手抓住。
程寒泊的手心很暖，手掌很大，於明險些就要握不住。
他訥訥問道：
“哥，那天晚上……不是夢吧？”
明明以前他伸手就能觸碰到的人，現在卻會和他分坐沙發兩端；
明明以前他隻要問，就會得到的回應，現在卻沒了回答；
明明以前那人說過叫不叫哥也無所謂，現在卻跟著他媽一起讓他叫哥。
程寒泊的態度轉變得太快，於明找不到任何原因，想起了之前自己在沙發上不小心睡著的那個夢。
他開始懷疑自己之前那場夢到程寒泊的夢境可能就是現實。
或者說，他夢中的低語不小心泄露，程寒泊聽了個幹幹淨淨。
所以……他開始避嫌了。
程寒泊沒說話，但一切都在沉默中默認了。
於明腦中嗡嗡作響，心裏千轉百回，好多問題此刻都在心裏過了一遍。
“你會覺得我惡心嗎？”
“我以後還能和你一起過生日嗎？”
“我還能總是裝作不經意間牽著你的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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