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死了,就再也不會愛上別人。
而死心,便隻是對他一個人的死心,遲早還會有別人將她重燃。
柳歆的神色驀地冷下來。
她問:“你想把我讓給別人嗎?”
很平靜的語調,淡淡的詰問。
讓長孫玄的心豁然開朗。
一直糾結在心上的一個問題,突然就悄然解開了。
人生苦短,及時行樂。
他從前總覺得自己命不久矣,不能耽誤人家姑娘,是以不肯動她。可後來愛意漸深,生時便不想放手,死後又如何甘心。
他總以為讓她留個清白之身,便不耽誤她的下半輩子。卻忘了她是如何想,不曾問她願不願,要不要。他是如此的自以為是,自以為是地為她好。
他所謂的大義,是何等可笑。
枉他自詡看透世事,卻看不懂這麽簡單的道理。
到底是一葉障目,自亂陣腳。
長孫玄忽然笑了,笑得自嘲又愉悅。
柳歆冷色褪去,她語氣裏染上擔憂:“你……”
“無妨。”長孫玄勾著唇,“隻是突然想通了一些事。”
誰能想到,被世人仰望著的墨言兮,楚國高不可攀的太子殿下,其實一直自卑著。
在喜歡的人麵前自卑著。
柳歆嫁給長孫玄,這場兩國之間的姻親,所有人都以為是柳歆高攀了長孫玄。就連柳歆也承認,她不如長孫玄。
容貌,智謀,心性,品格,才華,武功……這方方麵麵,長孫玄都是當世翹楚。柳歆各方麵看似與他旗鼓相當,可較真起來,她絕對是輸的那一個。
柳歆常覺得自己一定是修了八輩子的福才嫁了這麽個驚才絕豔的丈夫,可長孫玄卻一直有極大的不自信。
這不自信源於兩點。
第一,他的壽命早夭之相。
第二,她的姻緣本是容與。
因為這第二點,長孫玄本該是要將柳歆還給容與的,他們才是天生一對,他隻是個陰差陽錯搶了姻緣的人。
可他做不到。做不到放手。
反正他活不久,就占著她幾年罷。等他死了,她或許……仍能按照宿命,與容與走到一起。有人能夠在他死後繼續照顧她,那也好。
他是個卑劣的小人,唯一能做的,就是不碰她,不讓她日後與容與之間產生這道芥蒂。
這曾是他自以為的大義。
何其可笑。
他這樣自以為是地對她好,卻從沒想過她的想法。
墨言兮,你與那些道貌岸然之輩,其實並無不同。
長孫玄那一笑,如冰雪初融,格外清美。
如春回大地,萬物生長。
饒是柳歆見慣了長孫玄的容貌,也被這笑容笑得晃了神。
“你……”柳歆遲疑,“想通什麽了?”
長孫玄淺淺笑了一下,慢慢伸手,除下了身上最後蔽體的衣物。
柳歆雙眸驚訝睜大。
“我想……我等不到洞房花燭了。”長孫玄低下頭,氣息噴薄在她的鼻尖上,“柳歆都送到我麵前了,不吃下去,可說不過去啊。”
柳歆:“!!!”
她驚得連被子都忘了按住了。
輕薄的絲綢被子從身上滑落,露出長長的青絲與大片雪白的肌膚。
長孫玄是個不折不扣的行動派,之前遲遲不行動,是因為心裏過不去那道坎。
可現在那道坎消失了,他不會再優柔寡斷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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