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二十名姑娘都休息在同一個院子裏的下人房裏，十人一間的大通鋪。而周梟與林清兒，恰巧就被分在了同一間屋子裏。
柳歆說要她們當婢女，那就是真的婢女，一點水都不會放。
但她也知道做事留一線的道理，一般的姑娘不會折騰得太過，至多幹活累些罷了。至於柳歆想整的那幾位，完全不需要她出手，就能夠窩裏鬥得你死我活了。
柳歆隻需要把周梟，路盈盈怡，林清兒和張玉潔安排在同一間屋子裏。一個月的時間，她們要能相安無事，算她輸。
從頭到尾，柳歆都隻是操縱的那個。
她們哪裏值得她親自出手呢。
柳歆覺得自己也是無聊透頂了，她那顆腦子，用在兵法謀略和朝廷政事上其實都不輸於許多大臣，卻要浪費在看這些女子的鬥爭上……
管家沒有給姑娘們休息的機會，太子妃吩咐了，當天上崗。因此姑娘們連東宮的環境都沒熟悉，就拿起抹布雞毛撣子，提著水桶，被要求來一次大掃除。
霎時柳歆成了很多人的怨念。
被怨念的柳歆在床榻上突然捂住嘴打了個噴嚏。
長孫玄立刻拿過被子披在柳歆單薄的身子上：“小心著涼。”
柳歆的外衫早就脫掉了，肩膀與手臂一直都暴露在空氣裏。這會兒突然打了個噴嚏，長孫玄難免會緊張。
隻顧著說話，他都忘了她現在穿這麽少。
“我哪裏那麽弱了。”柳歆雖這麽說，還是把被子攏了攏，蓋過頭頂，“定是有誰念叨我呢。”
她整個人都包在被子裏，隻露出一張豔麗至極的臉，看上去分外的……分外的可愛。
長孫玄手指微動，又想起柳歆剛剛那句——
“我最喜歡你呀。”
這麽可愛的小姑娘，最喜歡他。
長孫玄淺笑道：“許是我在念叨你。”
柳歆裹緊被子：“你方才不是沒說話麽？”她說出那聲喜歡後，長孫玄陷入了當機狀態，持續了至少三秒。
長孫玄說：“我在心裏念叨。”
柳歆從被子裏探出腦袋：“哦？你念叨我什麽？”
長孫玄輕聲：“念叨你名字。”
長孫玄凝視著她的眼睛，眼中流轉的情愫，誰看到都不會懷疑他的情意。
“如果我先於你離開……”長孫玄動了動唇，“你待如何？”
柳歆不喜歡聽他提“死”字，不喜歡聽他說起有關於“死”的話題。
因為死亡離他是如此接近。
常人敢把生死掛在口中，是因為真正的死亡離他們還很遙遠。
可長孫玄是真的，把每一天都活成倒計時。
兩人之前有的默契，便是從不提生死。
可長孫玄今天再一次問出了這個問題，前所未有的認真。
柳歆本想說不會的，他還有救，別忘了還有師兄呢。
可看到長孫玄眼中的認真後，柳歆發現她必須要正視這個問題了。
有些事不是她不願麵對，就不會發生的。就算是師兄，也從沒說過能百分百成功。
柳歆從不敢想象沒有長孫玄的日子，可現在她不得不去想。
“我不知道啊，我沒辦法冷靜地思考那些結果。”柳歆笑了笑，“你若是心死了，我便也心死了罷。”
長孫玄身子一顫。
“除了心死，有沒有想過另一種可能？”長孫玄問，“死心呢？”
心死，死心，不過順序顛倒，卻是天壤之別。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