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拱殿。
“還沒有消息？”
禦案前跪了一地人，戰戰兢兢，無人敢回答。
“都退下吧。”
殷熙梁無力的靠在椅背上，仰頭看著殿內梁頂，渾身上下沒有一絲一毫的力氣。
呂興來輕手輕腳地走進來，試探著勸道：“皇上，您吃點東西吧，什麽樣的身體都扛不住您這麽造啊....”
“沒胃口，退下。”
呂興來麵色著急，猶豫了一會兒，冒死跪下，道：“如果六子知道您這樣，他就是走到哪都心不安呐。”
“嗬....”
殷熙梁自嘲一笑，聲音嘶啞，無力道：“他會不安？他在乎過嗎？他要是有一丁點在乎朕的心情，怎麽會就這樣一走了之？”他雙拳握緊，重重砸在禦案上，推翻了一桌奏折。“我都說了！有什麽問題都跟我說，我都會給他解決！他呢？一聲不吭走了，要自由是吧？哈哈哈好啊，這偌大的皇宮都容不下他！走吧！滾！都滾——”
呂興來嘴皮子哆嗦，這回倒不是嚇得，而是忍了又忍，才把眼淚都給憋回去。
這個死小子，拍拍屁股走人了，他就認過這麽一個兒子，死咯沒人送終也是他活該，誰叫他眼瞎，疼了這麽一個白眼狼。
六子啊，到外麵可怎麽活喲...就那小身板，替人扛麻袋都養不活自己……
此時有內官進來通傳：“啟稟皇上，陳大人求見。”
殷熙梁以手遮麵，丟下兩個字：“不見。”
“是。”
內官要退下，隻見禦案前坐著的殷熙梁突然直起身子，似想起什麽，又改口道：“等等，讓他進來！”
陳修齊走進來，行禮後直接道：“請您屏退左右。”
殷熙梁盯著他，目不斜視的對其他人揮手，呂興來等人會意，均躬身退出。
“說吧。”
“她....是何時到您身邊的？”
殷熙梁皺眉，兩人都心知肚明指的是誰，但他不滿於陳修齊那聲克製又曖昧的‘他’，仿佛他已經認識六子很久並且....還很留戀。
“陳大人以什麽身份問這個問題？”殷熙梁眯眼，不悅道。
陳修齊靜默片刻，一向冷淡的臉此刻有些隱忍的憤怒。
“下官與她是舊識。”
“什麽舊識？”
“相濡以沫，日日吃和睡都在一起的，那種舊識。”
“放肆！”
殷熙梁拍案站起，下頜繃得死緊，他盯著抬頭迎視過來的陳修齊，仿佛現在才認識他。這個人一向在朝堂上冷靜寡言，言行舉止皆以守拙為準則，從不冒尖，此時卻敢與自己針鋒相對。
為了他嗎？
哈。
真是...
殷熙梁內裏五髒翻騰，明明心尖酸澀難抑，卻咬緊牙關，麵上半分不顯。
陳修齊逼近一步，再問：“她是何時到您身邊的？”
殷熙梁冷笑，“朕為何要向你交代？”
陳修齊的手心掐出月牙型的血痕，他閉眼忍耐，調整呼吸再次道：“請皇上如實相告，這對下官來說很重要。”
“這是朕和他之間的事，外人無需過問。”
“我見過她，最後一次，在宮門……”
殷熙梁身體猛地前傾，激動道：“他有沒有告訴你他要去哪裏？”
陳修齊抬眸，冷然且執著，道：“她是何時到您身邊的？”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