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朦朦朧朧的,想看卻看不清楚,待看清楚時,他猛然驚醒,滿頭大汗。
夢中的女子滿臉是血,分辨不出五官,可最後的一瞬太記得,那是寶兒!
他坐起來又躺下去,大口的喘息就跟一條缺水的魚一般。
多久沒有做過這樣的夢了。
這是怎麽了?
難道是老太爺對自己示警,告訴自己這輩子就應該這樣如同喪家之犬一樣的活著,根本就不應該奢望?
他直愣愣的看著黑漆漆的屋頂,滿心的不甘。
憑什麽?
他不爭不搶,隻是想跟個正常人一般活著而已。
睜著眼,待外麵的天蒙蒙亮,他一頭爬起來,在院子裏打了一套拳法,才將心裏的憤恨和不甘壓了下去。
而後鬼使神差的輕輕推開房門,立在床前 看著埋在枕間的小臉 ,睡的酣熟。
他默默的告訴自己,隻一次,就這一次。他原本什麽都不想爭,任老太爺作弄和安排,可眼下,他想爭這一次。
雖然短短不多時日,可是他已經習慣身邊多這麽一個丫頭,看她窘迫的雙頰緋紅,氣急敗壞的跺腳,軟軟的笑。兔子一般的膽兒,稍微一嚇就竄的老遠。
這一切是這麽的鮮活。
在感受過這樣的鮮活之後,他再也不想回到從前,過那死水一般的日子。
就如同魔怔了一般,腳步不由自主的朝床邊上挪去,然後靜靜地立在那裏打量著床上熟睡的人。
許是他靠的太近 ,目光過於灼熱,寶兒從睡夢中驚醒,差點尖叫出聲 ,一手捂眼睛一手捂嘴,狠狠地噓了一口氣,羞惱的縮進被子裏。
半響,不曾見他有動靜,她又小心翼翼的探頭。
那小模樣甚是可愛,張屠戶一肚子的心事見著她之後瞬間消失殆盡,本來不想笑 ,終是沒有能忍住。
挨著床沿坐下來,伸手隔著被子抱著她道:“還早呢,再睡上一會兒,回頭飯要好了我再喊你。”
聲音柔的能滴水 哪還有平日裏半分粗獷和陰冷。
寶兒微微一愣突然間鼻子陡然有些發酸,長了這麽大,除了嬤嬤這樣軟言細語的跟自己說過話再沒有旁人了。想到此她又有些想嬤嬤了,不知道她怎麽樣了,爹爹有沒有因為自己而怪罪她。
那日從土匪手裏逃脫,她倉皇而又狼狽的回了家裏,驚魂未定連洗個澡換個衣裳都沒有來得及,趙衡邊氣勢洶洶的到了小院裏。
開口便指責她丟盡了趙府的臉麵。
激動之處甚至說她就是個孽種,原本就不該來到這個世上。
那句話寶兒想了很多遍都沒有想明白到底是什麽意思。
她問:“是因為娘生我而死嗎?早知道如此,我寧可自己死,換她活。可是一開始,由得了我選擇嗎?”
她素來膽小,唯一膽大一回就說了這麽一句話,迎來了趙衡不留情的鞭撻,若不是趙寶玉拉著,林嬤嬤護著,趙衡那恨的眼睛發紅的模樣怕是真的會打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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