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鹿庭閣

陸長空沉默不語，陸長歌小心看了他一眼，也不再多說什麽，退到一旁侯著。 約莫過了半柱香時間，陸長空才發出認命般的一聲歎氣，釋然一笑道：“也罷也罷，就當是如你所說那般，為了百姓，我也得往那龍潭虎穴走一遭才成。” 陸長歌跟著笑了笑，小聲道了一句：“爹爹請用膳，女兒不打擾了。” 陸長空想留住她講幾句話，卻又不知從何開口，最後隻能擺擺手，“去吧。” 陸長歌從書房出來又去了膳房與王一如講事情說了一遍，而後才回了鹿庭閣。 紫澗伺候著她沐浴，一邊替她按揉肩膀一邊感慨道了一句：“沒想到還是要回京城。” 陸長歌似笑非笑看了她一眼，道：“你我年紀相差無幾，對於八九年前的事情，我都沒印象，你有何印象？” 紫澗動作一頓，低頭認錯，“奴婢也隻是聽府裏其他老仆人講的。” 陸長歌雖沒表示不滿，還是出聲警告一句，“不要整日與那些喜歡搬弄是非，攪弄口舌的下人在一起。” 紫澗依舊低著頭，有些忐忑應了一聲“是”。 陸長歌有些頭疼地擺擺頭，站起來，從浴桶裏走出來，自然展開手讓紫澗替自己擦幹淨身上的水珠再穿上衣服，披著外袍走到梳妝台前坐下，看著鏡子中依舊稚嫩的臉孔，陸長歌有些感到不真實，情不自禁伸手撫向鏡中人的臉，失神片刻驀地撞見紫澗滿是疑惑的神色，陸長歌還是淡定自然收回手，聲音有些輕，“替我將頭發擦幹吧。” 紫澗不敢怠慢，拿著毛巾替她細細將頭發擦幹，對於心裏那無數疑問，紫澗萬萬是不敢開口問出來的。 深夜時分，原本熟睡中的陸長歌突然睜開眼睛，怔愣看著床頂有些失神。 房中隻留了一盞燭火便於起夜照明，紫澗在外間估計也應該歇下了。 打從書房出來，陸長歌便莫名在心裏舒了一口氣，心裏梗著的那根刺因為這次機會或許這輩子便可以永遠躲過去…… 七日後，陸長空遣散了府裏多餘的仆人，帶著其他下人與妻女前往京城。 走的時候，送行的人有許多，粟韻也來送行了，在當初的風韻亭裏，粟韻送給了陸長歌一個東西， “這東西妹妹切記要到京城方能拆看。”粟韻拉著她的手叮囑。 陸長歌將東西交給身後的紫澗，回頭對她笑了笑，“婉言會的。”看了一眼下麵，她娘已經在朝她招手了，陸長歌從粟韻手中抽出手，重重抱了她一下，在她耳邊輕聲道：“粟姐姐有緣再見。”隻是希望再見時你我還能如知己那般坐下來對飲幾杯。 粟韻站在風韻亭裏，看著陸長歌上了馬車，看著她在車裏對自己笑著招手，粟韻臉上帶著的雖然是笑容，可是透過她的雙眼卻隻能感受到森冷。 紫澗在馬車裏伺候陸長歌，將粟韻給她的東西呈上，“紫澗認為，粟小姐似乎不大開心。” 陸長歌接過東西，那是用一個很精致的小木盒子裝起來的，還上了鎖，而鑰匙在陸長歌手中。 紫澗見她端詳許久，“小姐可要打開查看？” 陸長歌搖搖頭，“雖說粟韻有些奇怪，但畢竟目前她也沒傷害我們。” 點到為止，紫澗識趣閉嘴，看著她將木盒塞進包袱裏。 從江州到京城望安快馬加鞭也要七天時間，何況陸長空此番拖兒帶女的，用了將近一月才行至望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