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件事情,隻怕是瞞不住的。
他的視線轉向床幃深處。幽暗的魔界,幽深的殿宇。看不清晰的,隻有模糊輪廓和細微的聲響。
秦煜好像做噩夢了,一直在窸窸窣窣、哼哼唧唧的。於是他放下笛子坐到床邊去。摸了摸他的額頭,有些發熱。便放了些冰涼的靈力附在他的額頭上。但一時半刻是不會好太多的。
燭火幽影下,他的視線下意識落在了某個地方。單衣在被褥中摩擦褶皺,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頸。一朵妖冶血色的紋路便綻在上麵。並未占據多大的麵積,甚至有些嬌小可愛,如含苞待放的花朵,似胭脂點落的花鈿。
卻是,卸不掉的。
早上才發現,秦煜的頸窩上,似乎是被他咬過的地方,生了這樣一個紋路。他雖是第一次見,卻並沒有用太長時間,便辨識出了它的身份——
那是魔族對於身畔奴隸下的烙印,隸屬嚴明,規矩苛刻,非常的霸道。
但是觸發條件並不簡單,首先便要求對方飲過他或長期浸淫在獨屬於他的魔息當中。
口水是不能作數的。血液?他不記得自己喂他喝過自己的血。
他一直都將自己的體息控製的極好,兩相抗衡,很少出現失控的時候。
也有過一次。最近。
即便是這樣,也還有一種條件呢。
他覺得胸腔中泛起一種氣壓,不是很舒服,應該吐露出來的。於是深呼一口氣。
卻更難受了。
大概是額頭上的溫度太涼了,秦煜慢慢睜開了眼睛,尚帶著惺忪,眼尾卻掛了緋色,是委屈。
他睜開眼就看到了近在咫尺的裴劫,於是委屈更重,裹在棉被中的身子扭了一下。
“是不是什麽地方不舒服?”裴劫問。
秦煜猶豫了片刻,羞澀的點了點頭。於是裴劫就把手伸進去,像之前一樣按摩起來。可是不知怎的,他呼吸一停接著就喘起來了。沒喘兩下自己也注意到了,趕緊扯著杯子藏了進去。
雲煙蒸騰,麵頰燥熱,被被子裏的熱氣一熏便像是入了蒸爐。可是他不太敢出來。
太羞恥了。
還是白天呢,他在想什麽?
——卻又實在忍不住想要看他。
裴劫現在,是什麽表情?看向自己的眼神跟以前一樣寡淡,還是像昨夜一樣幽暗?
現在,他對自己是怎樣的心情?他根本控製不住,一想就想的又遠又多又雜。而且心情大起大落,一會開心一會難過的。
萬一僅僅是因為咒術的原因呢?
讓,他的手掌沾上了自己的溫度。
秦煜吞咽一聲,趕緊閉上了眼睛。可是一閉上眼睛,裴劫那張過分好看的臉就仿若近在眼前。
他忍不住踢了踢被子,翻了個身。
“怎麽了?”裴劫的聲音淡淡的,很沉靜。
當即就臉紅了:“沒有,我沒事。”幾乎是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抱著裴劫那隻按在自己額頭上的、散發著冰涼靈力的手進了被窩。
兩個人同時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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