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音接到消息的時候,梁知秋隻剩下了最後一口氣,已經無力回天。
她瘋了似的向醫院跑去,一路上摔了四五跤,跑到醫院的時候,整個膝蓋又紅又腫,透出絲絲血跡。
搶救室門口,傅邢薄臉色蒼白的坐在長椅上,一向自信驕傲的臉上滿是迷茫和無措。
見到容音,他起身,麵色蒼白的看著她。
容音看也未看他一眼,“彭”的一聲推開了搶救室的門。
一個護士高聲斥責道:“你幹什麽,病人還在搶救……”
“小呂,”一個穿白大褂的醫生製止了護士:“是我叫她來的。”
說完看向容音,麵色沉痛:“進去看看他吧,他快不行了。”
他快不行了。
這句話仿佛一柄千斤巨錘,猛地砸在容音的心口。
她的雙腳好似被釘在了原地,一步都挪動不了。
眼淚毫無預兆的流出,順著臉頰緩緩滑落。
她不敢進去。
不敢看他了無生機的樣子。
可容音知道,她必須進去,因為他隨時都有可能離開。
容音活了二十四年,經曆過大大小小的事情,她曾一夕之間家破人亡,大伯小叔虎視眈眈,公司內部人心動蕩,前有狼後有虎的,每走一步都舉步維艱。
她以為最難也不過如此了。
可此時此刻,她才知道什麽是難。
什麽叫絕望。
她心心念念了八年的白衣少年,此刻正躺在病床上,下一秒就會離開。
可她除了站在這裏流淚,什麽都不能做。
無力感充斥著她的心口,讓她心如刀絞。
抬腳,她腳步沉重,一步一步向裏麵走去。
搶救室裏一片安靜,梁知秋雙眼緊閉的躺在病床上,麵色蒼白如紙,看不出一絲生機。
容音心頭一緊,三步並作兩步衝過去,聲音顫抖的輕輕喚了一聲:“知秋?”
梁知秋的眼皮動了動,緩緩睜開。
容音的眼淚一下子就滾了出來。
她小心翼翼的握住他的手,想說點什麽,可是還沒張嘴,眼淚就掉在了他的手背上。
梁知秋想抬手為她擦去眼淚,可是手剛剛抬起一點,就無力的垂了下去。
“別哭,”梁知秋輕聲說:“哭了就不好看了。”
容音的眼淚不斷掉下來,她淚眼朦朧的看著他,哭的泣不成聲:“你別走,求求你,不要走……”
她緊緊攥著他的手,仿佛溺水的人攥著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整個身子都顫抖的不像話。
容音從來沒有這麽絕望過。
她已經一無所有了。
父母,親人,全都離她而去,梁知秋是她在這個世界上最後的執念和不舍。
可是,老天爺卻要把她最後一點珍貴的東西都要拿走。
梁知秋蒼白的臉上勉強擠出一絲微笑:“忘記我對你說的話了嗎?就算我離開了,也會在天上看著你,你要是想我了,就抬頭看看星星。”
“我不是小孩子,不要用這麽幼稚的話來騙我,”容音抽泣道:“我有很多話還沒來得及對你說,對不起,我騙了你,我就是當年被你從火海裏救出來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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