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梅的後事是我跟羅燃一起操辦,她的葬禮很淒涼,除了我和羅燃一個人都沒有。
那天下著蒙蒙細雨,天空布滿烏雲,沉甸甸的,壓抑的人喘不過氣來。
我倆站在她墳前,她的墓碑也很簡單,隻寫了名字、出生年月和死亡日期,甚至連丈夫兒女的名字都沒有。
生前的風光她得到不少,死了卻連個送行的人都沒有。
我心頭突然湧過悲哀,輕輕把白色梔子花放在她墓碑前。
羅燃一身黑衣站在旁邊。從沈寒梅去世到現在,我沒見過他笑,他臉色一直冷冰冰的,深邃的眼眸,仿佛若有所思。
半晌,他蹲下身子輕輕捧了一坯土,灑在她墳前。
“走吧。”我的手搭上他肩膀,他大衣被雨淋濕了,冰涼冰涼的。
他站起來,把目光轉向我。與他視線相交的一刹那,我心頭怦然而動。
“媽終於入土為安。”他低聲說,“我們的任務也完成了。”
“是。”我點頭,“幸好沒錯過去見她最後一麵……”
“七月……”他抬起手,將要觸到我的臉龐時他猶豫了,手停在半空中,許久,還是輕輕落了上去。
像從前一樣,他粗糲的大拇指,輕撫我臉頰。
“記得媽臨終前說過的話嗎?”他看著我。
我以為他說的是他的身世,那個被沈寒梅帶進墳墓裏的秘密。
我歎口氣,“她說了一半就咽氣了……怎麽辦?你要追查下去嗎?又該從哪入手呢?”
“我說的不是這個。”
“那是什麽?”我一愣。
“我說的……是你!”
我感到他目光變的熾烈。
蒙蒙細雨的微涼被他熱烈的眼神衝散。
“她說讓我好好照顧你。”羅燃擁著我肩膀,“她說當年抱養我的目的,就是想讓你有終身依靠!”
“不是……”我心口一疼,“媽的意思,是羅安……”
“你不覺得這一切都是天意嗎?”他靜靜看著我,“安安已經死了,而你進了這個家替代了安安。在媽心裏,你就是安安,而我就是守護你的人……”
“羅燃!”
我猛的推開他。
他再說下去,我的眼淚會忍不住。
“林七月!”他目光鎖定我,“我說了,我不可能把你讓出去!”
“放下對陸驍的愧疚。”他低聲說,“他是為你擋了一槍,但他不能以這個作為要挾,讓你搭上一生的幸福!”
“跟我走,七月……”
他低啞的嗓音讓我頃刻間動搖。
“我帶你和晴天離開這……我們不是兄妹,我們沒有任何束縛了!我帶你去一個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過日子,我會用一生照顧你保護你!”
我抬眼看他。
他眼中閃爍著異樣堅定的神采。
那一瞬間我猶豫了,畢竟我對陸驍的感情沒有那麽深,答應跟他在一起,一是對他愧疚,二是礙於我跟羅燃之間的關係。
可現在,正如羅燃所說,我們不是兄妹,沒有任何束縛了。
或許……陸驍的恩情,我可以用另一種方式報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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