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趙王銅雀台上一句話,自己就藏不住了。既然如此,為何不用這個,再撈上一筆實惠?
“既然如此,那本官今日便告辭了。”聽完何瑾的計謀後,王華喜滋滋地吩咐廝收拾行裝。
不過,看到書案上的一摞草紙後,他就有些糾結:“這是我給你擬的這幾日題目,雖你不用再作題了。但扔了,未免也有些可惜”
何瑾當然不會傻乎乎地當麵就要人家扔了,很是虛偽地這是人家的一片心意,自己要保留起來雲雲。
等王華走後,他就想著趕緊讓金元把這些燒了。
然而,隻是掃了一眼上麵的題目後,他登時整個人就不好了:先是想題目出自哪裏,意思是什麽,隨即又是《朱子集注》如何注解的,該如何破題、承題、起講
就那麽隨意一眼,腦子裏便自動冒出無數詞句,一句一句地拚命往外衝刺。跟機關槍上滿了膛一樣,不突突突一陣子怎麽都不行。
這種條件反射,就跟豬圈裏的豬,聽到喂食聲一樣急切。
緊攥著雙拳,咬牙切齒的何瑾,最終也沒頂住衝動,怒吼了一聲:“不行,我是人,可不是豬!”
豬,豬是不會寫八股文的待我先把這些題目做完再!
嗯,真香
院試開考之即,王華需要提前三入住考場,然後封院,斷絕內外,以避嫌疑。故而,他留給何瑾的題目,也就是三的九道題。
有意思的是,九道題當中,六道是截搭題,剩下三道是五經題。可這算是科考世界裏,絕對坑爹的偏題難題了。
眾所周知,八股文要從四書五經出題,而四書五經的字數有限。扣除忌諱,扣除不適合作為題目的,能用的就大打折扣。
如此這麽多年用下來,幾乎所有題目都寫過了,到了這時候,考試就變得非常麻煩。如果出已有的題目,很大概率就會出現‘碰秀才’的情況。
如此一來,自然就失去了為國選材的意義,當官的也會被罵得臭頭。
事實證明,被逼到了牆角時,就會有人狗急上牆。
截搭題就此應運而生。
所謂截搭題,就是把前後,不同章節,不同書籍的語句各自截取一段,組合起來,形成全新的考題。
這一下可了不得,四書五經,哪一本都幾千上萬,甚至幾萬字,理論上進行排列組合,加上不限製字數,能弄出來的題目是無窮無盡。
隻是這樣隨意組合,往往就是前言不搭後語,風馬牛不相及。破題都毫無頭緒,更別提寫出一篇花團錦簇的文章了。
至於那三道五經題,那也非常坑爹。
在明代讀書人的世界,四書是必修課,而五經隻是選修課。一般來講,五經你必須都學習,但隻需精研攻讀其中的一經,這就是所謂的治學。
其中《春秋》和《禮記》是最難的兩經,到弘治年間,已很少有人選擇這兩經精研攻讀了。可王華留給何瑾的三道五經題,全都出自《春秋》。
這用意,昭然若揭。
分明就是要讓那些偷懶,不通讀研習的士子們,吃個大悶虧。
在院試來臨的最後三,留下如此九道坑爹突破際的題目,顯然是頗有深意的——那深意,就跟菩提老祖用戒尺敲孫悟空三次,然後背著手離開一樣。
何瑾這種黏上尾巴就是猴兒的家夥,當然立時就明白了,也不由嘿嘿笑了起來:王宗師啊王宗師,還以為你是中正君子,沒想到你也壞滴狠呢。
為了讓我能當上院試第一,你可謂煞費苦心。不過這一次,你就請等著被河南士子們,罵得狗血淋頭吧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