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的目光齊刷刷地落在祭遵身上,不用旁人指出自己,祭遵主動從人群中走出來,到了劉秀近前,拱手施禮,說道:“大王,呂宴是末將所殺!”
聞言,劉秀的目光立刻落在祭遵身上。祭遵是他在潁川作戰時收的部下,與吳漢、寇恂、耿弇相比,祭遵算是他的老部下了。劉秀問道:“第孫為何要殺呂宴?”“回稟大王,此賊當殺!”祭遵將呂宴犯下的罪行,一五一十地向劉秀講述一遍,而後他正色說道:“一顆老鼠屎,可壞掉一鍋湯!大王以賢德名揚天下,而呂宴,不僅無法
無天,草菅人命,還敗壞大王的名聲,罪無可恕。末將未能他處以車裂、腰斬等極刑,已是末將之過,還請大王恕罪!”
祭遵很會說話,他不說自己越權殺了呂宴,而是說隻對呂宴處以斬首之刑,實在是太輕了。等祭遵說完,周圍眾人無不暗暗為他捏著一把冷汗。
劉秀目光深邃地看眼祭遵,再什麽話都沒說,轉身回到馬車上,向趕車的車夫說道:“回宮!”
車夫還沒來得及驅使馬車,鄧禹快步走了過來,貓腰就往裏麵鑽。緊隨其後的是主簿陳副。
劉秀的主簿,本是朱浮,因為朱浮能力出眾,現已升遷為偏將軍,主簿一職便由陳副接任。
身為王公,劉秀的馬車很大,車廂內部也寬敞,即便坐下四五個人,都能鬆鬆快快地喝著茶水。
看眼不請自來的鄧禹和陳副,劉秀氣樂了,問道:“你二人上來作甚?”
鄧禹說道:“大王,呂宴做得確實太過分了,在邯鄲已經引起民憤,倘若大王再姑息於他,定要反受其害!”
陳副接話道:“大王向來要求嚴明法紀,今日祭將軍嚴苛執法,雖有僭越之嫌,但也著實嚴明了法紀,大王萬萬不可降罪於祭將軍啊!”
劉秀看看鄧禹,又瞧瞧陳副,久久沒有說話。
縱然呂宴該死,但畢竟是他的眷屬,要殺呂宴,也應該由他來動手,可祭遵招呼也不打一聲,就直接把人給殺了,這哪裏是在殺呂宴,而是在打他劉秀的臉麵。
鄧禹和劉秀是同窗好友,又朝夕相處這麽久,劉秀是高興還是不痛快,他一眼就能看得出來。
他含笑說道:“大王,此事祭將軍做的確實有失當之處,不過,禹以為祭將軍沒有扯謊,他殺祭遵,的確是為大王的名聲著想!”
劉秀深吸口氣,然後長長吐出一口濁氣,說道:“我知道第孫做得沒錯,就是心裏不太舒服。”
和普通人一樣,劉秀身上,也是既有優點,也有缺點,而護短便是他的缺點之一。
部下們是手心,眷屬們是手背,手心手背都是肉,現在手心把手背咬了一口,劉秀想發火都不知道該向哪去發,心裏憋著一股悶火,能痛快才怪。
見鄧禹和陳副還要勸說自己,劉秀擺了擺手,說道:“好了、好了,我不會降罪於第孫,呂宴有今日之下場,也是他自己咎由自取,怪不得別人。”
稍頓,他又補充一句:“也是我管教不嚴,疏忽了眷屬這一塊。”
劉秀的身份變化得太快了,連他自己都沒太適應現在王公的身份,他自然也沒顧及到眷屬們會打著他的旗號,在外麵橫行霸道,行傷天害理之勾當。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