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京連忙躬了躬身,開口之前,他先低低的清了清喉嚨,道:“夫人折煞在下了。”
花非煙淡然一笑,看向一旁的侍女,道:“敬茶。”
一名侍女倒了一杯茶,放在趙京麵前的石台上,趙京向侍女躬身,表示感謝。
花非煙笑吟吟地道:“今日,趙公隻帶兩名隨從前來,而非千軍萬馬,非煙心中甚慰。”
趙京當然明白她話中的意思,欠身道:“在下不敢冒犯夫人。”
花非煙道:“秦豐不自量力,以彈丸之地,想逆而行,實乃螳臂當車,自取滅亡之舉。
良禽折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事。
趙公高潔,能棄暗投明,確是南郡之幸,更是漢室之幸。”
趙京心頭一震,他還沒自己要投靠劉秀呢,花非煙倒是先把自己給定性了。
他感覺自己的神智有些發暈,急忙收斂心神,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
過了片刻,趙京感覺自己的頭腦清明了許多,再看向花非煙時,眼神也變得越發明亮,他意有所指地幽幽道:“大王待京不薄。”
花非煙含笑道:“倘若秦豐真信任趙公的話,就不會拿延岑來排擠趙公,打壓趙公了。”
趙京的臉上露出詫異之色。
沒等他開口話,花非煙繼續道:“非煙既然來到宜城,自然是把宜城這邊的事情都已查得一清二楚。”
到這裏,她抬起手來,伸出纖纖玉指,拿起茶杯,淺飲了一口茶水,道:“秦豐不死,他早晚會找個理由,用延岑來取代趙公,屆時趙公身敗名裂,苦心經營南郡多年的心血都將付之東流;倘若秦豐死了,南郡亡了,趙公亦屬佞臣賊子,不僅自己要身首異處,恐怕家人都難以幸免。
所以,趙公如果繼續追隨秦豐,不管秦豐敗於不敗,死於不死,趙公恐怕都不會得善終。”
趙京麵無血色,坐在這裏的身子都在抖動個不停。
花非煙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道:“下大亂,群雄並舉,紛爭不斷,民心思漢,當今下,隻有漢室方為正統,順應道,秦豐、延岑、田戎之流,皆長久不了,以趙公之才,即便不屑於明哲保身,但也要明辨是非才是。”
趙京身子又是一震,他向花非煙拱手道:“夫人高見,在下受益匪淺。”
花非煙一笑,道:“趙公過謙了。
現在趙公隻是郡國之相,倘若趙公肯棄暗投明,效忠於陛下,非煙必會向陛下舉薦,讓趙公繼續治理南郡。”
該講的大道理要講,該揮起的大棍子要揮,但該給的好處、該給的承諾,也不能少。
這是談判的技巧。
不知不覺間,趙京感覺自己的背後涼颼颼的,原來後衣襟都已被汗水浸透。
他站起身形,向花非煙畢恭畢敬地深施一禮,道:“夫人厚恩,罪臣……罪臣沒齒難忘。”
在花非煙麵前自稱罪臣,也就等於是表明,他願意倒戈,願意投靠劉秀,投靠漢室。
花非煙悠然一笑,向趙京擺手道:“趙公請坐。”
“罪臣不敢。”
花非煙含笑道:“趙公肯棄暗投明,於陛下、於漢室,就是大大的功臣,又何來的罪臣之?”
聽聞這話,趙京暗暗鬆了口氣。
他心翼翼的在花非煙對麵再次跪坐下來,問道:“夫人需要微臣做什麽?”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