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是在這老祖起居的清淨之地,仍然有喧鬧之聲。
前院隱約有女子的哭喊傳來:“老祖啊,你就見一見我吧,你要為萱兒做主啊!”
“萱兒之死,至今不明不白,怎麽就不許往那邊派人了呢?”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孽障!”梅雲鶴聽得心煩意亂,以他修為,原本可以充耳不聞,但念及自己寵愛的孫女,卻又不禁心軟下來,傳召道,“打開院門!”
“是,老祖。”廂房的陰影處,一個人宛如幽靈出現,旋即又悄然消失。
不一會兒,院門打開,一個身穿華衣,但此刻卻披頭散發的中年美婦跌跌撞撞的闖了進來,一臉梨花帶雨。
護衛和侍女們追隨在後,阻攔又不是,不攔又不是,一副為難的模樣。
梅雲鶴已然披上一件大氅,走出房門,皺眉看著那壤:“大半夜了還在鬧,成何體統!”
中年美婦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哀叫道:“老祖啊,你要是再不出來,我就真要瘋癲了!”
“我心裏苦哇!”
“萱兒之死,至今都還沒有調查清楚,怎麽能任由那些人隨便就定案了,這下還有公道嗎?”
那中年美婦正是梅萱的母親林夫人,她滿臉委屈,帶著哭腔訴苦起來。
“萱兒她爹也是個窩囊的,根本不管那麽多,我隻能求你為萱兒做主了,事情查不出個真相,怎麽就此草率了結?”
梅雲鶴道:“什麽糊塗話!不是早已結案,那林清河等人保護不周,以致為吳欞所害嗎?”
林夫人尖聲叫道:“我不信!就算當真是如此,那林清河等人也沒有因此受到懲罰,我不甘心啊!”
梅雲鶴眉頭皺成了個川字,麵若寒霜。
林夫饒話固然讓他心煩,但商會高層近來的所為,更加令他這個元老寒心。
長老之間也有爭鬥,那些人為了爭權奪利,已然不顧他這個創始元老的體麵和心情,粗橫幹涉此事。
甚至還有那商長老,出手保下了闖下大禍的林清河等人,更是越過他梅家,直接奪取了與龍峰那邊的合作機會。
在他看來,那根本就是為了貪圖一己之私,挖商會的牆角!
原本蜈道人為他梅家所降服,既無動機,也無膽量殺害梅萱,是李塵的介入,使得商會與吳欞反目成仇。
當中固然有梅萱密信所述,李塵擁有熾陽神雷這般大殺器,意圖出賣吳欞,更換合作對象的緣故,亦難別無其他隱情。
梅雲鶴同樣並不甘心。
不甘心孫女不明不白的死去,不甘心苦心布局數十年,為子孫後代謀取的基業轉頭成為煙雲,不甘心在高層議會為青壯一派所壓製,不甘心此前白白付出的數億代價和損失。
他沉吟良久,終是道:“你若當真不甘心,那就別再嚷嚷了!有些事情可做不可,如此簡單的道理都還不明白?”
“明日開始,你便給我好好閉門思過,什麽時候想清楚了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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