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輕描淡寫的話,帶著無盡的寒意。
朱厚照覺得蒙混不過去了,隻是眼淚啪嗒的落下,這是誠心裝死的表現。
方繼藩哭不出來,心裏罵朱厚照你這坑貨,作死你要作死,作完死你特麽就知道裝可憐,他隻好一副戰戰兢兢的樣子道:“陛下英明神武,若是下棋,一百個微臣,也不是陛下的對手,臣不敢下,也下不贏!”
弘治皇帝愕然一下。
這得多不要臉的時候,才能在這個時候,還能把馬屁拍的如此順暢。
他便不做聲了,重新打量二人,見二人換了衣衫,俱都穿著鼓囊囊的。
弘治皇帝臉若寒霜,便冷冷道:“這秋日正爽,你們穿了這麽多衣服,很冷嗎?”
朱厚照忙道:“兒臣……病了……風……風寒……”
弘治皇帝拍案:“來人,將這兩個混賬的衣服脫開來看看。”
幾個宦官上前,猶猶豫豫的給朱厚照和方繼藩寬衣解帶,方繼藩的麒麟衣一解開,一件厚厚的襖子便露出來。
宦官脫了方繼藩的襖子,誰料裏頭竟還有一件襖子。
方繼藩像是剝了一半殼的雞蛋,悲憤欲死。待那宦官繼續給方繼藩脫了襖子,於是第三件襖子又赫然在目,直到脫掉了第四件的時候,才露出了單薄的裏衣。
楊廷和等人看得眼睛都直了,那朱厚照也好不到哪裏去,等脫到了第四件襖子時,卻聽鏗鏘一聲,一個輕薄的鋼板摔落在地。
這太子殿下肚皮上竟還在最裏墊了一層鋼板。
朱厚照臉皮厚得可以,居然也無事一樣。
方繼藩卻是使勁翻白眼,心裏罵,太子殿下,我方繼藩將你當兄弟,你竟偷偷的墊鋼板?於是他怒視著朱厚照。
朱厚照終於慚愧地低下頭,當時在東宮穿襖子的時候,這鋼板確實是他偷偷塞進去,沒跟方繼藩說。
沒義氣啊!
朱厚照踟躕道:“父皇,請聽兒臣解釋,兒臣……兒臣……這鋼板,想來是服侍的宦官……一不小心……可能……”
“住口!”啪的一聲,禦案被弘治皇帝拍的震天響。
這一下真的怒了。
弘治皇帝豁然而起,徹底爆發出來:“偷奸耍滑,成日胡鬧,不學無術!你要氣死朕嗎?你說,你是不是要氣死朕?”
“朕哪一點慢待了你,你病了,朕一宿一宿的不敢睡;你要讀書,朕給你精挑細選了這麽多大儒。可是你呢,你做了什麽?你的書,讀到了哪裏去?朕這麽多年來,將一切的希望,都放在你的身上,不求你成才,但求你能做一個守成之人,你現在什麽樣子。還有你方繼藩,朕何曾怠慢了你,你胡鬧且也罷了,竟還和太子廝混,你們兩個,朕早就看明白了,就沒有一個好東西,來人!”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