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相何人?”賈詡又問。 “胡毋班。”荀攸答曰。 “與王芬,同為八廚之一。”賈詡微微一笑。 “正是如此。”荀攸言道:“王芬等人欲立合肥侯為帝,想必亦非隻因‘兄終弟及’。合肥侯其人,究竟如何。王芬必從胡毋班處,知之甚多。相較陛下,合肥侯當有可取之處。” “數年前,合肥頻發水患,合肥侯曾遣使入宮哭訴。恰逢勃海王劉悝,身死國除。董太後有意讓合肥侯繼任勃海王嗣。卻因故未能達成。傳聞,合肥侯頗有怨言。”賈詡意味深長:“陛下胞弟,封國不成,素有怨言。王芬假‘合肥侯’之名暗行不軌,自當水到渠成。陛下至死不疑。” 同為謀主,智機高絕。聞此言,荀攸亦窺破天機:“文和也覺‘合肥侯’,另有其人。” “王芬、張燕為明,曹操、神宗為暗。”賈詡一語道破天機:“若不出所料。王芬,乃平原方士襄楷,暗中牽線與神上宗師勾結。張燕與曹操,明暗呼應,將陛下車駕,引上沙丘平台。再由暗藏此地的黃巾餘孽,行最後一擊。” “何以知之。”荀攸打理函園事宜,對其中關竅,未及深思。 “以我觀之。河間解瀆舊宅,乃王芬精心謀劃,弑君之地。後因黃巾餘孽暗中介入,方才臨時起意,改為沙丘平台。” “黃巾賊人,為何非要陛下崩在台上。”荀攸再問。 “公達可記得,滅黃巾時,台上孝仁皇幹屍,口出箴言。”賈詡提醒。 “慢藏誨盜,冶容誨淫。竊鉤竊國,盜嫂受金。惑世盜名,欺天罔上。竊鉤者誅,竊國者侯。”荀攸脫口而出。 “神上宗師,便是要陛下,以身證道。”賈詡一語中的:“三十二字箴言,皆言一事:‘盜竊’。陛下盛年而崩,天下皆拭目以待。誰,才是竊取陛下身後萬裏江山之國賊。” 事到如今,荀攸豈還不知:“黃巾餘孽,欲延禍我國。‘合肥侯’,乃我主也!” “王芬欲廢立新帝,乃赤膽忠心,為江山社稷計。豈料被黃巾餘孽暗中利用,將計就計。刺殺陛下,嫁禍我主。一石二鳥。隻恨,無論我主如何得取天下,皆洗不清此三十二字箴言。”賈詡眸中慧深如海:“卻不知,曹操是否也早與太平道勾連。還是被蒙在鼓裏,裹挾從賊。” 荀攸一聲長歎:“好毒的心計。”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賈詡不以為意:“我主奉王道,清白無鬼。待盡得天下時,新漢史書,便由我等秉筆記載。錄與不錄,毋需外人多言。” “文和,言之有理。” 一言蔽之。贏不了你,也要惡心到你。 天下宵小,何其多也。 如何以對?斬草除根,永絕後患。 正說著,閻行登樓來報。言,主公有事相商。 賈詡、荀攸,遂前往中堡行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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