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禮,賜座。”薊王居高示意。 “謝王上。”宮女捧來坐席,不急就坐。左右皆薊王家臣。如賈詡、荀攸等,趙延亦常見,並不陌生。先起身與眾人見禮,再坐不遲。 “仲續,所為何來。”劉備為輔漢將軍時,便與趙延等,頗有往來。故稱其表字,以示親近。 “回稟王上,卑下乃奉家兄之命,呈送密函一封。”趙延取密函呈上。 先前,趙忠毛遂自薦,為薊王暗查塗鴉襄楷《詣闕上疏》之人。料想,必有所得。 諸謀主,亦心領神會。皆拭目以待。 確認無誤,劉備取密信細觀。 看罷,又傳閱眾人。 劉備麵色如常,居高下問:“趙常侍,可有未盡之言。” “回稟王上,家兄確有一語。”趙延本欲請屏退左右。又思殿中皆薊王肱股心腹,何須多此一舉,這便作罷:“家兄言:今冬雪大,南宮卻非殿前珊瑚婦人,似現衰敗之兆。王上當警惕。” 再結合密函,其中深意,不言自明。 劉備輕輕頷首:“孤已盡知。” “如此,卑下告退。”趙延拜退。 先帝時,珊瑚婦人便已衰敗。時宮中謠言四起。言,珊瑚婦人乃應竇、董,二位太後。若珊瑚婦人枯死,則兩位太後中必有一位命不久矣。後劉備以“赤金琉璃罩”保溫,這才恢複生機。如今三宮鼎立。此陳年舊事,牽扯二宮太皇,卻未涉及何後。顯然,趙忠未盡之言,已有所指。 待趙延離去。賈詡言道:“竟不料抹書之人,乃是何太後。” “今,天垂盡,地吐妖,人厲疫,三者並時而有河清,猶春秋麟不當見而見,孔子書之以為異也。”劉備將襄楷疏中之言,娓娓道出:“想來,必是太後為先帝守喪,博覽群書時得見。於是隨手圈出。”誠如劉備所言,自遷居西園守喪,何太後知行倍增,一日千裏。正因博聞廣記,學以致用。 “因乃是太後禦覽,故蘭台並未記名。”荀攸亦想通一切。 “卻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賈詡智機千變:“若是無意,料想並無大礙。然若用心為之,太後必有所動。” “先前上元夫人被俘船宮,亦言及襄楷失蹤。太後,欲滅口乎?”劉備遂問。 “臣等,實不知也。”眾謀主齊聲下拜。 劉備忽生警惕。“三方勢力”,牽扯如此之廣,始料未及。 見薊王麵沉似水。賈詡遂言道:“太後為麟子計,堵悠悠眾口。亦是情理之中。襄楷未卜先知,《詣闕上疏》言及‘麟不當見而見’。若廣為流傳,殊為不利。欲將襄楷先行除去,亦未可知。” 賈詡設言,符合太後一貫做派。 能使出“千裏投懷術”之人,又豈是常人可比。 換言之。既已坐實,朱筆抹書之人,乃是何後。後續襄楷失蹤,極有可能被何後殺人滅口。 區區一個方士。竟令薊王、太後、西王母等,皆牽扯其中。足見“三方勢力”,不容小覷。俗謂“陰溝裏翻船”。劉備斷不可大意。 五次三番,賊心不死。隻歎天下鼠輩,何其多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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