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李肅急忙遮掩:“愚兄所指,乃《衣帶詔》也。” 呂布這便壓低聲音:“薊王就國,守丞殞命。此詔不提也罷。” 李肅略作思量,這便醒悟:“奉先可是心憂,驟失倚仗,無力匹敵。” “正是。”呂布言道:“軍堡數萬精銳,隨薊王拔營而走。唯剩三千兵馬拱衛函園。如何能與二戚五萬精兵對壘。” 李肅隨口一問:“不知八關計有多少雄兵。” “計萬人。”呂布渾不在意:“然能隨我往來馳騁,不過一千遊騎。奇襲尚可一用,攻城力有不逮。” 李肅略顯失望,又旋即隱去:“聞上巳當夜,奉先率百騎,潰數千馬賊。一千遊騎,足可擊數萬之眾。” 呂布傲然一笑:“然也。” 李肅撫掌大笑:“當滿飲此杯。” “請。”呂布來者不拒。 乘興而來,盡興而歸。與呂布門前話別。李肅醉醺醺,打馬而去。 待返回燕歸館,客舍。 並州牧董卓已等候多時。 李肅冷水潑麵,散盡酒氣,這便趕來拜見。 “如何?”董卓劈頭便問。 “幸不辱命。”李肅答曰:“卑下隻言私交,不談公事。呂布並未見疑。” “謂豪傑者,又有幾人公私分明。私交便是公義。”董卓亦是豪傑,對呂布秉性,自當心知肚明。 “將軍所言極是。”李肅順其言。 “待覓得良機,當如此如此……”董卓附耳言道。 李肅驚問:“何以改弦更張?” 董卓歎道:“此一時,彼一時也。其中詳情,不必細說。聽命行事便可。” “喏。”李肅敢不從命。 待李肅告退,董卓喃喃道:“何以是董某。” 陳國,陳縣王宮大殿。 陳王劉寵設宮宴,款待魯相宋奇。 經年未見,宋奇已蓄須。平添謙和儒雅,氣度不凡。與先前洛陽貴公子,判若兩人。便是昔日故交相見,恐難相認。 然身份不改。宋奇乃太平道中人。聽命於張甯行事。不隸屬於薊王。換言之,亦是天下棋局中“一(棋)子”。 “洛陽已下詔斥責。合肥侯恐難如願。”陳王寵言道。 “此乃情理之中。”宋奇笑道:“合肥侯有英主之姿。若登帝位,必奪二戚之權。且侯夫人,乃出汝南袁氏。袁逢父子,必當顯貴。此消彼長,何董二戚,久必潰敗。身死族滅,不過旦夕之間。如何能輕易退讓。” “既如此,又當如何。”陳王寵問道。 “合肥侯稱帝之心,堅若磐石。”宋奇答道:“八關都邑,固若金湯。上洛不成,必退而求其次。擇吉日,於南陽稱帝。” “天無二日,國無二主。”陳王寵又問:“孤,與徐豫六國主,當向何方稱臣。” “當是南陽。不出所料,幽冀諸國,當向洛陽稱臣。”宋奇言道:“如此,‘二日並立’之勢成。能落二日者,便是天下共主。” 陳王寵,心領神會:“國相為天下所謀,孤,深敬之。” “食君之祿,忠君之事耳。”宋奇答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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