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料勾結馬賊,為其通風報信,買賣銷贓。所獲,皆是不義之財。
因是薊王舊交。且薊王又是長情之主。穩妥起見,竇賓將此事,單獨奏報。
“暗通馬賊,罪不可恕。抄家滅族,赦老母幼子。”薊王果然法外開恩。須知,少時隨恩師南下平亂。薊王夷黃穰三族,舉族無有幸免。誠然,通賊與謀反,亦非同罪。
“喏。”左相崔鈞又問:“馬賊王及眾渠帥,又當如何。”
“夷三族。懸首白檀市樓,明示萬裏。”薊王之意,乃是將一幹人等,押解入白檀,鬧市行刑。而後懸首示眾。白檀商隊往來,剿滅馬賊之事,萬裏長城沿線,當人盡皆知。絲路流金,乃大國血脈。斷我血脈,誅爾三族。
“喏。”
或有人言,居延外道,無一關隘。商人無需納稅。何不坐視其亂,逼商隊走內線。賺取海量稅金。
須知,薊國隻設一關。然出薊國,需過重重關卡。穀賤傷農,稅重傷賈。
為何薊國作價三百錢一石的新穀,販運南北後,竟暴漲至數千錢。除去兩漢五銖貶值,重稅亦是主因。
商人為保證盈利,唯將僦費、稅費、折損等,悉數加入售價。試想,待薊國名產輸入西域,因其價高,唯有富裕之家方能享用。此舉,與上邦風物,潛移默化,背道而馳。
唯有物美價廉,萬民共享。向化之風,方可盛行不衰。
此便是居延外道的意義。
所輸商品,亦有取舍。精工鐵器、精工兵器、機關諸器等大國重器,白檀市麵,常年緊俏。唯稻穀、青鹽、寢墊、毛毯、絲綢、魚醬、香腸、鬆泉釀、禾鯉幹、青儲飼料等,生活日用,足量供應。
數萬馬賊,一朝覆滅。
白檀鬧市,血氣衝天。
一眾苦主,拍手稱快。圍觀眾人,無不嗟歎。薊王割頭進爵,從未改變。
便是劫來萬貫家財,又有何用。累及滿門橫屍,三族慘死。居延外道,再無馬賊之禍。
區區數萬馬賊,何足掛齒。薊王懶得上表。隻捎帶提及,令少帝知曉,便罷了。
光熹三年,春,正月,丁酉,赦天下。
待雪花路開。眾郡上計使,逐次離京。
因冀州七國,率先上計。少帝嘉許。命後將軍董卓,領兵護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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